锅巴，可以留给您

锅巴，可以留给您

            --筠娘

对于母亲的焦虑

刚刚到球馆，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看到母亲的来电。

“妈，干嘛呢？你煮饭了吗？”

“我都吃饭了，回到家了吗？有没煮饭了？”

“还没回去呢，我现在在球馆，今晚打球。”

“那小竹子谁带啊，怎样回去啊？有先送他回去吗？”

“没有啊，黑人苏带着他打车回家的，会在家陪他。”

“那就好。”

“妈，你这几天怎么没买猪肉吃啊，你吃什么啊？”

“我只是没在那个老板那买，他的猪肉煮出来有股味道的，你肯定猜不到，今天去市场，我买了多少钱骨头，30块，我买了30块骨头。”

“30块钱的骨头有什么，而且你肯定是分开两天吃啊，好吧，你有的吃就好，如果你觉得那个人不新鲜，那你就不买吧！”

“我自己有钱买，你不要再给他打钱了。”

“知道了，那我先打球了，五一回来还有个比赛。”

“好，你记得拿那个箱子回来，杀几个鸡给你带回去给小竹子吃。”

“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会买。”

“又不是给你吃的，给我小竹子哥哥吃的。”

“我记得就拿吧，挂了。”

尽管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和母亲的每天电话视频还是没有间断，从父亲离开后，明显感觉，对于母亲的焦虑越来越明显，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和母亲黏在一起，尽管是不可能，不在身边总担心突然接到家里的电话，越来越害怕电话响起，特别是除了母亲之外的家里人电话。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在母亲面前，我还是个孩子。有母亲在的日子，还尚有归途，如果，如果，如果，那我就真的成个孤儿了。

成为母亲后，母亲在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

我想能回到刚毕业那会，那时候母亲尚年轻，我也还年轻。

·······

好像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今晚这样酣畅淋漓了，有些人，有些气场，合适不合适在第一眼就能感觉到。今晚打球的感觉竟有之前的感觉，默契，节奏，很是舒服。

相隔拿起球拍的时间，真是漫长呢！四年，五年，具体时间，我自己都忘记了。不想记得所有的时间，忘记了所有的岁月，假装我还年轻，假装我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的马尾女孩。

越来越不想提起时间，岁月等，开始有一些恐惧，倒不是害怕自己老去，我只是害怕母亲老去，不管怎样否认时间，母亲老去的节奏并没有改变，只是我的心一直高高悬挂，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放下丁点。

可能因为自我感觉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才更加想要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儿吧！

在办公室的位置靠近窗边，每天都可以听到小鸟的声音，窗外是高山树林，天天都是新鲜的空气，特别最近雨后的空气，特别好闻，瞩目远望的时候，清新的味道总能让人响起那些细雨朦胧的岁月，每每那个时候，父亲母亲总是给我们煮糯米饭，我们三姐弟惦记的那锅巴，最后都是被父亲放进了母亲的嘴巴，我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郁闷地走开。

多想我们还没来得及长大，双亲未来得及老去。

我可以把锅巴留给母亲。

二零二一年四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