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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6月26号喜迎新人进门,半月前的请帖,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隆重场合穿衣打扮要慎重,太随意会让宾客有心理阴影,太张扬又不是自己的个性,思前想后,我准备穿一件姜黄色的连衣裙。
第一次上身,应该对别人是一种尊重吧!这条裙子是母亲节礼物,快递当天收到,来自儿媳妇的一份意外惊喜。听儿子说,过程是挺折腾人的,选了好多店,要么颜色不适合我,要么款式不合她意,要么没有S码。
一次闲聊,我的无心之举却成了她善意的表达。
“妈,你平时上衣穿多大码?”
“最小码,有时是M,有时是S,总之我平时网购就选款式里的最小码,不用担心大小,上身刚刚好。”
儿子结婚后,她买给我最多的是裙子和短袖,还有呢大衣和羽绒服,鞋子、包包、水杯、化妆品、防晒霜。看着越来越多的馈赠,我多了小心思,他们的小日子过好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最大心愿,至于买买买,说心里话,每次收到礼物还是很心动的,为了未来,礼物是可有可无。说的多了,年轻人会乱想,咱是嫌她大手大脚,根本没有的事,不说吧,孩子们平时忙,送些礼物以表心意,咱又不能不接受。
有次,聊到儿媳妇的孝顺,妹夫说:“孩子买了你们挡着不让,以后不买了又嫌不给你们买。”
我和妹当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这话很有哲理,买了,不想孩子们破费,钱留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不买,看见别人穿着儿媳买的衣服在一旁炫耀,会有落差感。人就是这么矛盾,还是顺其自然最好,孩子孝顺,那咱就以另外的方式补偿,皆大欢喜,你侬我侬,情谊永恒。
吃过早饭,儿子开车准备去省城上班,今天是收假的第一天,错过了高峰期,上高速应该是一路畅通无阻。前几天回家,在路上堵车3个多小时。顺路我坐车去了娘家,难得的机会好好聚聚,正好明天是侄子大婚,是大妈的三孙子。
『2』
欢乐的日子总是短暂,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婚车在街道一字排开,装饰好后,六点半出发去县城酒店接新娘。新娘一家是外省人,这次赴宴来了八位至亲最爱,提前十几天出发,在省城亲戚家玩了三四天,然后二哥安排在县城酒店下榻。虽然是嫁的远了些,权当旅游观光,缘分的事,谁也挡不住,水到渠成,好事将近。
大概七点半,鞭炮齐鸣,应该是新娘接回来了,我想出去凑热闹,和妹昨天约好一起,她在来的路上,我的提篮还在妈这里,现在出门,会遇见好多的熟人,不可能空手出现在二哥家,还是再等等妹吧,新娘今天的敬酒环节是免不了的,当时会看个真真切切,不急这一时半会。
“客人现在来了好多,我把篮子先提过去,你等下和你妹一起过来。”爸本来打算和我姊妹俩一起过去,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着急啊。
“没事爸,你不用管,等下我和妹约好了一起,你先走吧。”
妈早早去了二哥家,结婚当天会在家神和故去的先人面前燃香,她应该是忙这档子事吧!
二哥两个孩子,都是小子,今天是老二结婚,我算是他的大姑。侄子考上了军校,一毕业就是连级,他现在是一名海军,新娘子是一名医生,在领导的撮合下,二人喜结良缘,珠联璧合,成为一段佳话。
看见婚车,本想打电话告知新人已经接回来了,又怕她路上着急。妹终于来了,她刚下晚班,每天也是辛苦,我等等又何妨。
“姐,咱俩现在过去,是不是我迟到了好长时间。”
“没有,现在才八点,过去刚刚好。”不可能心上丢石头,一向细心谨慎的她,会胡思乱想的。
二哥家和娘家是在一条街道上,老远就看见喜棚在阳光下光彩夺目,一副喜庆祥和的气氛。我、妹、弟媳、侄女四人迎着刺眼的阳光,一路向东。
『3』
“姐,云丽,都来了。”侄子的亲姑姑,小我一岁的香云接过我和妹的提篮。
妈这时也凑上前来,“要不,把礼金给你二嫂去。”听爸说,写礼单的六哥和二爷,在吃旗花面,结婚第一顿的经典。
刚一踏进二哥家大门,迎面侄子满面春光的映入眼帘,“姑,你们来了。”
“这是韩聪吧,第一眼都没认出你来。”侄子乐呵呵的笑着,成熟的气息周身散发出来,没有一点稚嫩的影子,几年不见,长大了。
“姑,姑。”没等韩聪介绍,机灵的新娘子眉眼弯弯,笑容甜甜。
“韩聪的媳妇可真漂亮,活脱脱一美人坯子。还是我家侄子有眼光。”
“哈哈……”一阵寒暄,我和妹退了出来,婚礼现场,人来人往,一看这场面估计有百十来号人。
“这是和你念书暖暖家媳妇。”我面前坐着,一圈七八个妇女,统一服饰,估计就是昨晚在二哥家门口打鼓助兴的女汉子们。
起初以为是别的村子的人,余光一扫而过。听妈这么一说,定睛一看,暖暖媳妇在我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停留过,暖暖倒是经常遇见,不认识的媳妇,即使面对面也不能具体到花落谁家,陌生的存在。两家是南北居住,偶遇的几率几乎为零。
“还是老样子,感觉没变。”暖暖媳妇紧挨的一妇女,迎上了我的目光。
“咋能没变,老了。”还是不认识,好尴尬。我自嘲着,面向众人,其实今天就是多涂了一遍防晒霜而已。
“原来都是咱村子的人,你们好厉害还会打鼓。姐,你也在。”环顾四周,几人中终于有我认识的熟人。
“是啊,你今也来了。”我婆家一闺蜜的姐姐,曾经我娘家一个队上的嫂子,她娘家和妈一个村子的人,称呼妈为姑,我改口叫姐更显得亲切。
『4』
正在聊得起兴,管事的喊该上桌吃饭了。一桌八人,七个凉菜,服务队负责人看吃的差不多,旗花面上桌,中间放一空盆倒汤,一次性碗吃着旗花面,干净、卫生,省事,又方便。
一般都是女的主动围一桌 ,男的围一桌,有时看情况,也会男女混坐一起,不影响品尝美味。专职厨师,手艺呱呱叫,带领八九个人,这村邀请,那村预订,一年四季红白喜事,生意火爆,钞票进腰。
退席才九点钟,离午时举行仪式足足两个小时,“要不去咱娘哪里坐坐,咱姐妹时间长没聚了,正好聊聊天。”我对香云发出了邀请,去不去是她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
“那走吧,我正有此意。”
在爸的带领下,我们四个人,踏进了家门。一进门,吊扇开始行驶使命,为大家带来凉爽和惬意。爸沏了满满一壶茶,边喝边聊着过往,最后落实到孩子们的婚姻大事上。
香云现在是两葫芦,大的大侄女一岁,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我门子大妈有一女儿,就是比娃大了两岁,你看说不?”妹咨询着香云,看她的态度如何。
“大两岁也没什么,主要是看人家娃愿意不。”
“这个不着急,先加微信,有见的必要再联系,我觉得保险。”妹发表着个人意见,我觉得这主意也不错,好赖全在娃的身上,谁也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哪怕是最亲最亲的人。
“我发表下意见,最好别说是你香云姐的儿子,就说是一熟人的儿子,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摊牌,不留隐患。”
“姐说的没错,当初为一诺的婚事,以为十拿九稳,实话实说,最后和同事闹掰了。”
“可不是,同事把我微信拉到了黑名单。”
“算了,过去式就别提了,以后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姑,那个娘娘让我十一点过去。”侄女突然间想起来,说给我们几人听。因今天礼拜一,孩子们还没放假,想找个亲戚、门子小女娃好难。午时给新娘上头,必须至少五个女娃鱼贯而入,端着脸盆,水里面放两根皂角,两根葱,两根菠菜,拿着毛巾、香皂盒、香皂、梳子走进新房,然后新娘子会给每人发一小方巾或小面额的纸币红包。
一切就绪后,新娘会双手十指沾水,意思一下,用毛巾擦下。喜娘会用梳子沾水,象征性的梳一下头发,毕竟装不能花,发饰不能乱,待会要上T台亮相,完美登场。虽然提倡移风易俗,有些传统文化,还在代代相传,不伤大雅。
“现在几点了?”不知不觉忘了时间,大概是许久未见,想说的话很多,太投入了吧。
“快十一点,那就一起过去,没必要准时,好有个准备。”
侄女一人身兼数职,只能如此考量,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们又顶着大太阳,去了二哥家。幸好距离近,远的话都能晒出分层的肤色。
『5』
一众人在等,吉时已到,立马实施计划,上头、挂门帘。上头由侄女顶替,挂门帘落在了韩聪的朋友身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韩聪,穿这么厚热不热,听说你现在是连级。”大家不是短袖,就是裙子,看见侄子一身正装走过来,白色的海军服在五颜六色的服饰面前异常亮眼。
“姑,里面是背心,衬衣,我能忍受,马上举行仪式,再穿一会会。对,现在是连级,明年就升营级。”侄子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幸福感满满。
“那以后就师级、军级,前途无量啊!”
“呵呵,师级、军级没有那么容易,要么后台过硬,要么技术过硬。”
有人叫侄子,我们结束了话题。外面一声炮响,上头仪式开始,紧接着鞭炮齐鸣,响彻云霄。
结束后,大家都走出大门,大哥迎面走过来 ,“还不快去坐,客人都在入席。”作为来宾,我和两妹子,领着侄女,走进了喜棚,寻找空位。
凉菜已摆好,没有上筷,估计是等仪式结束开吃。果然,主持人手拿话筒,让来宾先见证完新人的恋爱历程,再开怀畅饮。紧接着邀请男女双方亲友团坐在T台两侧,女方亲友团因路途遥远,来的人寥寥无几,防止尴尬,大哥让我和妹坐在男方亲友团后面,香云和大哥的女儿坐在女方亲友团后面,来助阵。
耳畔是欢快的旋律,主持人邀请侄子登台亮相,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他着一身军装,正步走上T台,然后立正敬礼,向左向右,与他对视的瞬间,他的样子迅速扩大,是代表着所有军人最光辉的形象,坚韧、挺拔、勇敢、果断。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们最崇拜,最可敬的人就在身边,近在咫尺。
当主持人讲到,军人为了国家人民,浴血奋战,为了人民财产,消防官兵不顾自身安危,为了保一方平安,人民警察为人民……等等事迹,我心底生出柔软,眼泪在眼眶打转,差一点没忍住,大喜日子眼泪是最忌讳的事。
主持人又邀请新娘走上T抬,侄子手牵手一起走到舞台的正中央,甜蜜相拥,互换戒指,一对新人在公证人和所有来宾的见证下,甜蜜幸福,永结同心。
一场盛大的婚礼结束,大家开始动筷,我们这一桌坐了十一个人,无所谓拥挤,今天之言快乐,开心就好。
一对新人又每桌敬酒,不能喝白酒的饮料代替,这主意不错。以前参加婚宴,新人敬酒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让人左右为难,有时会一饮而尽,辣嗓子的滋味不好受。有时会抿一小口,意思意思,这是不能强求的理由。
酒足饭饱,大家相继离去,我和妹在妈这里,呆了好长时间,外面太热是其一,最想陪伴身侧是最主要的原因。
常回家看看,是每一位做父母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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