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戴上助听器后明显兴奋和活泼了许多。只要一听到声音就开心地用手指着前方,身子不由地就要向前冲去,似乎想去寻找声音的出处。同楼跟她同岁的孩子有四个,三个男孩,一个女孩。单元小蒋的女儿也两岁半多了,会喊爸爸、妈妈、爷、奶、宝宝睡觉等二百来个词语。叮当除了会发“呜呜”以外,什么也不会说。她一睁眼,我就摸着她的小脸轻轻地说:“我是妈妈,喊妈妈”。她只是笑着望着我不停地“呜呜”叫着。我不管,我只是不停地对她说,她听得到就一定能听得懂,我坚信!
每天上午我和小蒋还有淼淼爷爷会推着孩子们去明松山别墅区,那里有一大片草坪。放在草坪里让孩子们自由地玩,没有硬水泥地也不怕磕碰。小蒋看着追孩子们的淼淼爷爷远去的背影轻声问道:
”姐,我说的话你别在意噢!你不打算再生一个了吗?“
我望着小蒋的眼睛疑惑道:“再生一个,叮当怎么办?”
“交给爷爷、奶奶帮你带,他们不是也想让你们再生一个的吗?”
“那以后上学呢?她长大了,我们老了以后呢?“我热切地望着小蒋,真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小蒋看着我没有吭声,一会儿小声说道:“我表哥邻居的儿子读的特殊学校,现在给安排到了一家福利厂上班了。”
“我们还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时候再说吧!”我岔开了话题。
远处三个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蹒跚着朝我们奔来。
“妈妈,妈妈”小蒋的女儿欢快地呼喊着,张着双臂朝小蒋奔去。
我拍了下手,张开手臂冲女儿喊道:“来,到妈妈这来。”
她跌跌撞撞地朝我奔来嘴里“呜啦呜啦”地叫着。
“呜……妈……呜……妈”,
“你喊什么?”我惊异地瞅着女儿蹲下身子,“再喊一遍,你叫我什么?”
“呜……妈……呜……妈”。
“宝宝会叫妈妈了,会叫妈妈了。”我抱着女儿开心地叫了起来,那天是2017年6月6日,我在笔记本上郑重地记下 了这个日子。
这一天我兴奋不已,晚上安顿好叮当入睡,我还想再跟志翔诉说孩子的变化。志翔似乎心事重重。
“有啥事?你说呀,看你愁眉苦脸的。”我看着志翔道。
“咱爸妈和我家亲戚这边都建议让咱们再生一个,你看呢?”志翔小心翼翼地说道。
“再生一个,说得轻巧,谁带?再生一个,叮当不就没人喜欢了吗?将来她怎么办?”我心怀怒气道。
“那,我也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啊!”志翔垂头低语道。
“叮当怎么不健康了?是她的错吗?”我没有再吭声只是说了句:“先睡吧,咱们都好好考虑一下。”躺在床上我半天都睡不着,拉开小台灯,透过桔黄的光,婴儿床上叮当双手举在头旁,嘴角咧着,睡得那么安详。我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翻开了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海伦·凯勒说“温情和友谊使我的生命值得活下去,我要感谢我亲爱的老师安妮·沙莉文·梅西太太,她的温柔和耐心为我开启了外部世界的大门。”
“我的叮当看得见这个世界,借助助听器也听的到声音,她能感受到这世界的美好,我们有什么权利来决定孩子的未来。我是妈妈,我要象一个真正的妈妈那样去爱她,帮助她走出去,独立地面对和爱这个世界。”那晚我心里有了这个信念。
书搭在我的脸上,我睡着了,梦里我牵着叮当的手奔跑在湖边,我们骑着车在大桥上飞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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