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敬言安然
【都市.黑道】大浪淘沙(24)《步入后尘》
学校的事情到最后,因为于丙琪所受伤害构不上刑责,学校给出的处理结果是将勇子开除。
其实这个结果勇子也想到了,学校迫于于丙琪家的压力也会做出这个决定。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结果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落,唯一让勇子感到欣慰的是,于丙琪没过两月也不念了,原因很简单,没脸搁学校待了。
转眼间,再有几天就过元旦了,各厂矿企业的高跷队正在走线,为元旦那天的秧歌游行预热,今年的秧歌表演听说还有花车游行,闲不住的人早早的跑到街上去凑热闹。
晚上晓晓来找勇子,在门口怯生生的喊了两声,等见到勇子后,哇一声就哭了。
由于这次群殴事件影响恶劣,手段残忍,危害严重等原因,五哥列入了从重从快的处理对象,被判处死刑后天就要执刑。
寒冷的天空还在飘着昨夜的雪,今天是五哥被执刑的日子,晓晓一早就跪在殡仪馆门口等着五哥,风雪中柔弱单薄的身影,让人看着揪心。
晓晓的父亲昨晚就被送进了医院,老爹承受不了丧子之痛,毒火攻心,在屋里坐着坐着,一头就栽倒在地上。
十几台扎着白花的车开进了殡仪馆院里,有人下车,开始往告别厅里搬花圈,军旗下车后环视一下四周,最后走到勇子近前。
勇子:“旗哥!”
军旗拍拍勇子肩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信封:“这点钱一会你帮我交给老五的家人,我听说老五父亲昨晚住院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去游戏厅找我。”
勇子:“谢谢旗哥!”
看到殡葬车时,晓晓发疯一样扑了过去,一声声凄惨的叫着哥,这哭声撕扯着每个人的心。
工作人员努力想把晓晓拉开,可晓晓紧紧抱着五哥就是不撒手。
“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再抱一会儿我哥吧!我哥一会儿就没了……哥……”
看到五哥的第一眼,勇子就瞬间泪目,冰冷塑料袋中那一抹血红永远刻在了勇子的记忆里。
可怜的五哥,临走时连个女朋友也没处过,连一份男女间那种思念也没能在这个世上留下。
看着漫天飘飞的雪花,勇子想起了五哥那次雪夜的故事,那夜的雪盖住了五哥曾走过的弯路,今天这漫天的雪花是不是还会送给五哥一次重来的洁白?
后来,勇子听江湖传闻,五哥走的那天,曾唱过一首歌,叫 《等着我小河》,勇子找到了这首歌的磁带,只听了几句便泪如泉涌。
“我要走了弯弯的小河
你在流泪层层浪波
我要走了涓涓的小河
你在追我个个漩涡
啊~~~家乡的小河你别难过
我会回来
我会回来
你等着我
等着我
等着我
小河……”
春节过后,彪哥终于顶住了他爸最后一次暴捶辍学成功,大呼小叫的跑来告诉勇子,勇子面无表情的递给他一本《大众电影》,告诉他晚上回家多撸两次庆祝庆祝。
时间流转,转眼之间勇子和彪哥在家晃荡快两年了,现在他俩基本上是混入了那些无业游民的队伍中。
本来还去丝绸厂上了半年班,可这哥俩就是看不惯车间主任那张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嘴脸。
找了几个人堵在他下班回家的路上,每次还不狠打,就打一拳,一拳就把车间主任打得搁家趴上十天半个月,来上班时眼眶上还能看出青紫。
主任没上两天班又让人给一拳,就这么连打三回,车间主任报案后大盖帽介入,一番调查后把勇子和彪哥给揪了出来,这次好悬没把这哥俩给扔教养院去,最后还是家里出面托人说情,厂子把他俩开除,这事才算告一段落。
现在这俩人每天睡到日上三竿,吃过饭后,老脸不红不白的拿起父母给的零用钱出门游荡。
今天,俩人准备去友谊电影院看场电影,刚到电影院门口,彪哥的小眼晴就瞪了起来。
看见彪哥脸上有异样,勇子顺他眼神看过去,竞然在售票窗口前看到了彪哥的老姐李卫红。
李卫红正和一个油头粉面的男青年偎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李卫红那张就像刚吃完死孩子的红嘴唇儿,彻底颠覆了她在勇子眼里温柔贤良的形象。
此刻李卫红那双比彪哥大不了多少的小眼晴,正发着迷人的光芒看着眼前的油头青年,那小眼神儿让勇子一个激灵跟着一个激灵。
勇子:“哎我去!那不是你老姐吗?这家伙,画滴跟小妖儿似滴,她身边那小子是谁?”
彪哥没搭话,喘着粗气,两眼喷火的盯着那个油头青年,此刻油头青年动情的揽住李卫红的肩膀,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伸嘴要吻她的额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油头青年的嘴离额头还差毫厘间,只听彪哥怒吼一声:
“畜生放开那个畜生!”
是的,勇子没有听错,彪哥喊的确实是畜生放开那个畜生,这跟他小学时说的那句八百彪子奔北坡有异曲同工之妙。
关于这次走嘴,彪哥过后给的官方暗地里解释是,他当时想骂的是:
“畜生放开,你个畜生。”
彪哥骂完后几个箭步就蹿到油头青年面前,趁他愣神时上去就是一眼儿炮,随即又对准其裆部,狠狠的又是一脚,油头青年双手捂裆,表情由惊愕到痛苦,最后一声惨叫倒地。
等彪哥老姐明白过来,妈呀一声抱住彪哥:“你干啥呀?他是我工友,你打他干啥?”
彪哥:“我踹死你个王八犊子,你敢占我老姐便宜?你特么是活腻了……”
彪哥挣脱老姐,上去又是两脚,可突然间跟油头青年一起来的俩个人不知搁那窜了出来,彪哥瞬间就挨了几记一重拳。
本来还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勇子一看彪哥要吃亏,随即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一个青年的头发,将他头部按低后,用膝盖连续对其面部进行顶击,正当四个人打的难解难分之际,又一条人影加入战团。
这人头发就跟爆炸的鸡窝一样,窜上来就帮勇子暴踢对方,他手里抡着那个布袋,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砸到对方头上还咔咔直响。
很快勇子他们就把这俩个青年打翻在地,又暴踢了几脚后,这三人嗖嗖钻进人群,逃之夭夭。
勇子:“哎!哥们,又见面了,怎么样?挺好的呗?哈哈……”
勇子认出是尿窝儿后,热情的和他打招呼,他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再碰到这小子。
尿窝儿一咧嘴笑了,多情的小眼神不由的飞向别处。
“嗯,挺好的,你俩也挺好的呗?哈哈……”
勇子看着他跟自己说话却向别处飞眼,心里就暴笑到挠墙。
彪哥:“哈哈……是你呀!这么巧。哈哈……”
尿窝儿:“哈哈……是呀,我也没想到会碰上你俩,哎,哥们,你俩为啥跟那几个小子干架呀?”
勇子:“说来话长,哈哈……是彪哥的家事。”
尿窝儿:“走吧,去我家坐会儿,我家离这不远,前面拐弯就到了。”
勇子:“好,正好我和彪哥也没事,哎!你手里拎的那是什么?怎么打人头上还带响呢?”
听勇子问自己手里的口袋,尿窝儿乐了,把口袋打开掏出一把玻璃球来。
“这是我用来抓弹珠骗人的,我天天在电影院旁边的胡同里摆摊抓奖,以前和我哥一起,我哥进去了,我只好自己摆,今天我刚要摆摊就看见你俩跟人掐架。哈哈……”
说话间就到了尿窝儿家,推开房门的那刻,勇子和彪哥都愣住了,这在某种意义上根本就不能称其为家,准确点说应该称其为窝,一个狗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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