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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小野 | 来源:发表于2022-08-06 11:01 被阅读0次

    作者:Longyingtai

    这本书读的好难过。。。孤独都不可怕,却怕岁月,就那么过去了,父母就老了。。。。。

    -------以下摘录-----

    这房间,仍旧一派岁月绵长、人间静好的气氛。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年老的女人都会这样吗?身子愈来愈瘦,脚步愈来愈轻,声音愈来愈弱,神情愈来愈退缩,也就是说,人逐渐逐渐退为影子。

    事实上,爱情能持久多半是因为两人有一种“互利”的基础。没有“互利”的关系,爱情是不会持久的。

    在平凡和现实里,也必有巨大的美的可能吧。

    我们这一代人,错错落落走在历史的山路上,前后拉得很长。同龄人推推挤挤走在一块,或相濡以沫,或怒目相视。年长一点的默默走在前头,或迟疑徘徊,或漠然而果决。前后虽隔数里,声气婉转想通,我们是同一条路上的同代人。

     才子当然心里冰雪般透彻:有些事,只能一个人做。有些关,只能一个人过。有些路啊,只能一个人走。

    我坐在风暴中心,四周却一片死静,这时,寂寞的感觉,像沙尘暴的漫天黑尘,以鬼魅的流动速度,细微地渗透地包围过来。

    最突出的是走在街上的女郎,不管是露着白皙的腿还是纤细的腰,不管是小男生样的短发配牛仔裤还是随风飘起的长发配透明的丝巾,一颦一笑之间都辐射着美的自觉。

    我有一种乡下人特有的愚钝。。这种愚钝,会跟着你一生一世。在人生的某些方面,你永远是那最后“知道”的人。

    当他垂垂老时,他可以回乡路,山河仍在,春天依旧,只是父母的坟,在太深的草里,老年僵硬的膝盖,无法跪拜。乡里,已无故人。

    可是修行的路总是孤独的,因为智慧必然来自孤独。

    这些是牵挂你的人慷慨赠予你的时光和情感。

    这其实是个“相见亦无事,不来常思君”的电话——什么事都没有,扯东扯西,只不过想确认一下你还好,但是一句思念的话,都没有。

    她手背上的皮,抓起来一大把,是一层极薄的人皮,满是皱纹,像蛇蜕掉弃置的干皮。我把新西兰带回来的绵羊油倒在手心上,轻轻揉搓这双曾经劳碌不堪、青筋暴露而今灯尽油枯的手。

    只要我在,她脸上就有一种安心的平静。

    墙上,不敢挂什么真正和记忆终生不渝的东西,因为墙,是暂时的。在暂时里,只有假设性的永久和不敢放心的永恒。家,也就是两个人刚好暂时落脚的地方。

    家,一不小心就变成一个没有温暖、只有压迫的地方。外面的世界固然荒凉,但是家却可以更寒冷。一个人固然寂寞,两个人孤灯下无言相对却可以更寂寞。

    五十岁的她,仍旧有一种烟视媚行的美,丰润饱满的唇,涂了口红,在杯口留下一点胭脂。

    妈妈要回的“家”不是任何一个有邮递区号、邮差找得到的家,她要回的“家”,不是空间,而是一段时光,在那个时光的笼罩里,年幼的孩子正在追逐笑闹、厨房里正传来煎鱼的滋滋香味、丈夫正从她身后捂着她的双眼要她猜是谁、门外有人高喊“限时挂号拿印章来”。。。。。。妈妈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

    怎么就知道,你活得比我长呢?时间才是最后的法官。

    幸福就是,从政的人不必害怕暗杀,抗议的人不必害怕镇压,富人不必害怕绑票,穷人不必害怕最后一只碗被没收,中产阶级不必害怕流血革命,普罗大众不必害怕领袖说了一句话,明天可能有战争。

    士,不可以不弘毅。

    如果这个世界这个世纪的种种残忍和粗暴不曾吓着你,此去的路上也只有清风明月细浪拍岸了。

    人,像蚂蚁一样忙碌。忙碌到一个程度,他完全看不见与他同时生存在同一个城市里的族群。

    藏在南洋杉的后面,竟是一株柚子树。不经许可就喷出满树白花,对着方圆十里之内的社区,未经邻里协商,径自施放香气。

    然而丽丽最可爱的地方,是她的不在乎。她大咧咧地吃,热热闹闹地玩,疯疯癫癫地闹,一切放纵自然,她已经不在乎人们认不认为她美或不美。

    正值多事之秋,事态诡谲多变。王位继承一旦付诸公开竞逐,各藩蜂起,合众连横,步步为营。人前打躬作揖,做尽谦逊礼让之态。背后则中伤设陷、落井下石、伤口涂盐之事,无所不尽其极。

    金门有一座木棉树,浓密巨大,使你深信它和《山海经》一样老。花开时,火烧漫天霞海,使你想顶礼膜拜。有时候,时代太残酷了,你闭上眼,不忍注视。

    毕竟文明和野蛮的中隔线,薄弱,混沌,而且,一扯就会断。

    为什么不开放的DL,年轻人反而比TW的年轻人有国际视野?为什么在多元的TW,报纸和杂志的品质反而比DL差?苏花公路建或不建,核心的观念误区究竟在哪里?

    我相信有人在我体内植入了一种和亚当、夏娃一样原始的晶片,让我对那长长软软之徒有非理性的恐惧。

    这回轮到我惊了——这会不会又是一件“众人皆知我愚”的事?

    眼为视而生,则美为美而在。

    以《诗经》命名的一个孩子,在七十岁那岁,死于残暴。

    沙上有印,风中有音,光中有影,死亡至深处不无魂魄之漂泊。。。

    能这样慢慢地过时间,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在我心里慢慢、慢慢晕开来。。。

    他说,佛家事接受一切的。我的前半生是个王子,后半生是个乞丐,但是王子和乞丐像一条河的上游和下游,其实一直同时存在,之事当下不知道而已。现在都过去了,我可以说,是的,我都知道了,而一切,都是好的。

    带着从此在此一生一世的心情。你发现你根本不去想何时抵达,连念头都没有。

    “要出门就叫出租车,好吗?”你说,“再怎么坐车,也坐不到八万块的。”他轻轻地说:“好。”你走出门的时候,长长舒了口气,对自己有一种满意,好像刚刚让一个骁勇善战又无恶不作的游击队头子和平缴了械。你不知道的事,一辈子节俭、舍不得叫计程车的他,从此不再出门。

    我觉得,成年人不记得年轻时怎么回事,他们太自以为是了。。。孩子,原谅他,凡是出于爱的急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你就是要习惯跟这么多人挤来挤去,妈妈,你已经窝在家里几年了,见到什么都怕。你要出来练习练习,重新习惯外面的世界。不然,你会老得更快,退缩得更快。

    那么她呢?不只一个西门町,对她,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已经被陌生人占领,是不是一种江山变色,一种被迫流亡,一种完全无法抵抗的放逐,一种秘密进行的、决绝的众叛亲离?

    会不会,当“爱己”将布鞋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也是极其不耐烦呢?会不会,他也要过数十年,白山黑水艰辛涉尽,无路可回头的时候,他才会蓦然明白过来?

    我们记得他如何教我们堂堂正正做人,君子不欺暗室。

    兄弟们以各自不同的方式仁爱处人,忠诚处事,但是那撑着伞的人,要我们辞别,而且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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