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学习中,犹如沉浸在持续的同一梦想里,在冰冷难看的教堂里繁多的早晨弥撒,他有些感动,但仅仅是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第一次听到管风琴奏出的音乐,而此前听到的全是些愚昧的老曲调。于是他更厚重地、更深切地梦想,在圣职服饰和物品半明半暗中的一种梦境,处处金光闪闪,终于遇见了神秘,却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神秘,丝毫也不牵涉、也不关联教理科本命名并严格界定的神圣人物,仅仅延展了他生存的这个赤裸裸的世界,是他沐浴其中的温暖而影影绰绰的神秘;仅仅扩延了他母亲那审慎笑容或沉静的日常神秘,即到了晚上,他走进餐室时,只见母亲独自一人,没有点亮煤油灯,让夜色渐渐侵入室内,而她本人,看似更加黝暗、更为厚实的形体,正若有所思,望着窗外忙碌的,但是对她却是寂静的街景。而孩子这时停在门口,觉得一阵揪心,对他母亲,对母亲身上不属于,或者不再属于这个世界和尘世生活的那种特质,满怀着一种绝望的爱。
《死亡在阿尔及利亚》阿尔贝·加缪
李玉民(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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