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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蓉八日行记——别跟团,自己也能安排路线

渝蓉八日行记——别跟团,自己也能安排路线

作者: 扶桑灯主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6-15 04:53 被阅读57次

    2月份,我和朋友来了一次八日游。以武汉为起点,途经巫山、白帝城等三峡小城,再以重庆、成都为终点。在此写一篇游记:一则记录所见所闻,不忘所学;二则分享三峡、重庆、成都等地的行走经验,给诸君以参考。

    第壹天

    在武汉,从机场到市区,约几个小时车程。可能是有些疲倦,我时而恍惚在北京,时而恍惚在天津,有时到了不大繁华处,就又恍惚自己在烟台。直到看见了鄂军都督府,以及听到当地的三五句方言,才确信自己身在武汉。因为主要的考察对象在三峡、重庆、成都,武汉便只是一个和朋友的汇合地,故而停留短暂,匆匆一瞥罢了。只因我个人偏爱民国史,就有兴致看看武汉国民政府旧址。

    鄂军都督府  灯主/摄

    武汉国民政府旧址在江汉区中山大道708号,即南洋大楼,虽在一等繁华的商业街立着,却是一副无人问津的模样,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旁侧的背光巷子还有一些小餐馆在贴着大楼墙壁晒海蛎子。我于是百度了好几遍以肯定我们没走错地方。些许失望,我们随意寻了一处日料,不等国民政府开门,就悻悻的去汉口火车站了。临时定的火车去宜昌,再从宜昌转客车去巫山的路线,统共五小时车程。

    车入宜昌时,忽而想到此处在古代是夷陵,夷陵之战是吴、蜀两国决定天下格局的大战,不由得感慨。两军主帅,一个英雄将迟暮,一意孤行;一个英雄出少年,力挽狂澜。我仔细扫视窗外,看这随处可见的高楼之外的土里草里,会不会有点点的古战场痕迹。车至郊外荒凉处,我见那山上蓬断草枯,天色阴冷如霜,汽车里听不到风可正烈,但太阳比平日里昏暗得多。我忍不住诵几句李华的《吊古战场文》与朋友分享:“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黯兮惨悴,风悲日曛。……亭长告余曰:‘此古战场也,常覆三军。往往鬼哭,天阴则闻’。”“往往鬼哭,天阴则闻”这句写的极到位。古战场本就人烟稀少,天阴的时候更是凄凉,将雨未雨之时,十万野鬼哭号,正合古战场丛生哀怨之景。不过这一切仅是我的想象。

    我们到了巫山已是晚上八点,叫了辆出租车,让司机载我们去最繁华的地方,以便找住处。司机拉着我们上坡下岗的到了市政区。巫山是个山城,所以街市之间常为山顶和山谷之隔,第一次见到街道有像这样特殊的层次感。车子穿街是要绕的,当地民风淳厚,出租车司机会和我们直言上下台阶比坐车还快。我们慕名寻了家巫山烤鱼,味道并无太多特色,和外面的烤鱼店没大区别。一个巫山的朋友告诉我,“巫山原没听过烤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烤鱼了,现在大家提到巫山,就知道巫山烤鱼啦”。碗杂面好吃,比我在重庆吃的那家所谓正宗要好吃得多。

    第二天

    我们集合到码头,小船载着一行人去神女峰处。山在两岸层层叠叠,天似阴似晴,竟分不清是峰还是雾,是雨还是云。宋玉有赋云,“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真是再贴切不过了。等看到神女峰时,一路相似景色太多,便不觉得有何特点了。行到附近的一个小小岛。船夫去岸上采了二三十个橘子送到船上给我们尝,告诉我们这里是被淹没的村庄露出来的一块,原住的人都搬走了,当时这里种了很多橘子。这种橘子虽然瓣儿不大,却简直是浓缩果汁的口感,把我在北方吃的橘子彻底比下去了。

    巫山景  灯主/摄

    第三天

    栈道  灯主/摄

    我们上了交通船,打算去白帝城游玩一日,再往重庆去,好一路看尽三峡风光。这一路的山山水水都是巫山之景,只是绝壁上,多了绵延的栈道。全长约五六十公里,石道、石栏,铁锁,难以想象古人究竟是怎么修成的。“天梯津隶,开辟奇功”,当地人介绍,这些字均为清光绪年间开凿栈道时镌刻的。这三峡绝壁,除了栈道之奇,还有悬棺之奇。

    三峡悬棺

    悬棺,如其名,高悬于绝壁上的棺材,似木船,似风箱。据巫山县志记载,“弥高者为贵”,即古代巴人认为对死者安葬得越高,越能体现对死者的孝敬,并且可以在今后的时间里不需要再行祭奠。这究竟是省事还是更麻烦呢?对当地人来说,悬棺也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过去这里流传着:“三峡大宁河,岩上有棺材,金银千千万,舍命难得来!”当地人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金银,还有悬棺是怎么放上去的。

    大概是一路看景看得出神,我们坐过站了。这里的村与村之间、县与县之间都是用船作为交通工具的。好在遇到一个热心的当地阿姨,她听说我们坐过站了,就一起下了船,把我们送到了白帝城。我们不知如何感激,阿姨说:“你们是远客,不熟悉路,我再绕个道就回村了,不费事。”在平时说话中,我很难听到“远客”这个词,印象中这个词应该是古人世界的,或许在诗歌里还有一点残存。从一个村妇嘴里听到,更加觉得当地人行事说话颇有古风,让我感到惊喜。

    白帝城位于奉节县东的白帝山上,西汉末年的公孙述在山上筑城,因城中一井常冒白气,宛如白龙,他便借此自号白帝,故名“白帝城”。在公孙述称帝的十二年间,各地战乱频繁,而白帝城一带却相对安宁。后人便在白帝山上建庙,立其像祭祀,称“白帝庙”。 千年之后,由于公孙述非正统而系僭称,明代官府毁公孙述像,改祀刘备、诸葛亮像,名“正义祠”,以后又添供关羽、张飞像,遂形成白帝庙内无白帝,而长祀蜀汉人物的格局。了解此处原委后,想到因明代的“破四旧”,就让五百年之后的我们看不到白帝城主人的痕迹,此行不免遗憾。庙内人物造型都是明代小说模样,庙外又是现代人做的粗糙的仿古景点,实在无甚乐趣。但天色已晚,没有船去重庆。晚上无事,我于是写诗纪念三峡之行:

    “昨日轻舟下巫山,百里未闻一声猿。峰奇水碧客无愁,云深不知第几峦。”



    第四天

    川美校园一角

    我们到了重庆市。考察的主要目的地大足石刻并不在市里,因而只匆匆参观了四川美院的虎溪校区。

    这里真可以称得上前卫与古朴兼得。我欣赏四川美院校园的设计理念:不铲一个山头,不填一个池塘。在川美,艺术和农耕是可以兼容的。我们走在贴满废旧碎瓷片,在涂鸦墙边感受着强烈的街头文化。我们也可以在这里看到最原始的农舍、麦田、荷塘,感受川美的古朴宁静。

    虎溪社区  灯主/摄

    我们还参观了虎溪社区的版画工作室,这里是属于青年艺术家的创作空间,一位天美学姐在这里研究活字印刷术。

    学姐的活字版

    晚上学姐请我和朋友吃的学校附近的重庆火锅。辣得爽妙!重庆的饭馆酒肆与别处不同,人人皆能行酒令,桌桌传来划拳声,热闹非常。

    第五天

    清晨,我们就直奔大足区了。听当地的黑车司机讲,公元758年,武则天的曾孙唐肃宗在巴蜀之地建立大足县城,据说寓意“大丰大足”。我半开玩笑的问他“那大丰大足了没?”司机热情而健谈,回答:“挺好的。我经常拉看石窟的客人。前阵子拉了有几个台湾学生和一个日本学生去。那个日本学生路上不说话,后来才知道是怕我们仇视他们国家。哈哈,和平年代,他坐我的车,也是帮我啊。”我们也都笑了。

    大足石刻之一  灯主/摄

    大足石刻是世界八大石窟之一,造像5万余尊,几乎是中国古代最后的石窟造像艺术典范。由于北山损坏严重,我们只去了最具特色的宝顶山石窟。在所有的大足石刻中,宝顶山的刻像最集中、造型最精美,也是佛教圣地之一,有“上朝峨嵋,下朝宝顶”之说。这里的佛、菩萨,还是罗汉、金刚是以及各种侍者大多神情温和,衣饰华丽,身少裸露,仪态端庄。另有王公大臣、官绅士庶、渔樵耕织,各色人物栩栩如生的雕浮在石崖之上,颇似现实中各类人物的真实写照。宗教氛围和生活气息在此处竟为一体。

    大足石刻之二  灯主/摄

    大约是别处也有菩萨低眉、金刚怒目的造型,所以宝顶山之行对于我这个俗世凡人来说,最震撼的是六道轮回图。我在这巨大的“轮回”面前发愣了有10分钟。

    转轮王  灯主/摄

    这一龛的主像是转轮王,当地人称之“无常大鬼”,高约6.6米。他掌握六道轮回,万事万物皆无常态,这就是佛家所谓“无常”。无常大鬼即人格化了的“无常”,他将轮盘怒目獠牙的死咬,又大张神臂的紧握,以示业力不可运转,且绝不以众生意志为转移。轮盘中央的佛像化出六道金光,将轮盘分为六个区域,分别代表六道,即人死后的六个去处。最上方则是天人道、其它依次为人道、畜牲道、阿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共六道。人死是依身前善恶,辗转受报,轮回不息。中圈18个神龛,表现生老病死等各种人世间的痛苦。外圈18组,再现了畜生和人之间的转化。轮盘左右玩转盘的,分别代表贪欲和爱欲,难道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业力吗?我想不通,且不想了,记录下几个关键词,跟上了刚走不远的的解说员。

    宝顶山石刻另一震撼处,便是地狱变相龛。佛家认为,人堕十八层地狱所受种种罪报,皆是自作自受,不是阎罗天子所定的罪。这一龛我举两个印象最深的记录。

    石磨地狱

    石磨地狱:贼人小偷,贪官污吏,糟踏五谷,欺压百姓之人死后入此受罪——高约1.5米的牛头夜叉面带满足,他揪着罪人的头发,像扔垃圾一样扔进石磨,磨成肉酱。然后重塑人身再磨,如此反复,直到报尽。

    刀锯地狱  灯主/摄

    刀锯地狱:拐诱妇女儿童,买卖不公之人,死后将打入此处受罚。马面伸长了舌头,似恐吓、似嘲弄。罪人赤裸裸被绑于木桩之上,面目惊怖,哀嚎嘶叫。他将被由裆部开始至头部,或从四肢某关节向下,用大锯锯毙。



    第六日

    去成都再没水路了,我们乘坐了高铁,转而去广汉市的三星堆博物馆。三星堆遗址是一处距今5000年至3000年左右的古蜀文化遗址。三星堆的发现,将古蜀国的历史推远至五千年前。古蜀国与中原商王朝并无任何藩属关系,而是独立的王国。商朝甲骨文中有记载商朝军队与蜀人作战的事件,多是有始无终。在三星堆遗址中也出土了作为战利品的商朝贵族使用的兵器、权杖等刻有商朝文字的器物,可见古蜀国的强盛。这样强盛的王国,却没有留下文字,甚至在中原史书中也是一片空白,令人匪夷所思。期待有一天,我们的研究人员能解开这个谜。

    三星堆面具  灯主/摄

    在这个博物馆中,有许多造型奇异诡谲的青铜面具,近三米的青铜大立人、近4米的青铜神树等,堪称独一无二。而以流光溢彩的金杖为代表的金器,以满饰图案的边璋为代表的玉石器,亦属稀世之珍。

    青铜神树  灯主/摄

    我将最感兴趣的青铜神树分享诸君吧。 青铜神树大致铸造于3000年前,应该是传说中的扶桑树,与金乌(太阳之灵)相关。

    青铜神树(局部) 灯主/摄

    据说,在遥远的东方和西方各有一棵巨大的扶桑树,是太阳升起和栖息的场所。远古传说天有十日,每天飞起一只金乌,余下九只就栖息在这神树上。它们就站立在树枝的果实上。这些果实造型很像一盏盏烛灯,我猜不出它们究竟象征什么。假如神树是巨大的灯座,果实是烛台,那金乌应是长明不灭的烛光了。我在脑海中瞬间点亮了这将近4米高的大灯……以上只是我的猜想。考虑到金乌是太阳,九只亮度至少几亿亿瓦,必然会闪瞎凡人的眼,所以还是不要点亮了。

    晚上回到成都,在锦里歇了两晚。余下几天分别游览了锦里、武侯祠、杜甫草堂等等。

    第七天

    天色阴晴不定。我们就近去了武侯祠,此地多为明清建筑,供奉的是诸葛亮、刘备,还有几十位蜀汉的文臣武将。这里松苍柏翠,庄严肃穆,的确是千古名相的安息之所。

    阴天的武侯祠  灯主/摄

    祠堂正门的匾额为“汉昭烈庙”。名字是刘备的庙,实则是君臣同祠。刚进院子,下起了小雨,阴冷而严肃。一股悲壮郁结在心,我脑海中浮现了须发皆白的孔明,劳心劳力,枯瘦憔悴。一直觉得丞相是《三国演义》整部书的泪点,不由得感慨,这雨来得应情应景, 是上天为之泣?

     三绝碑

    门内浓荫丛中,矗立着六通石碑,两侧各有一碑廊,其中最大的一通在东侧碑廊内,是唐人所立的“蜀汉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因裴度文章一绝、柳公书法一绝、鲁建刻技一绝而被称作“三绝碑” 。碑文内容主要是对诸葛亮的一生作了评说,褒扬称颂,自不必细说。逝者已矣,颂碑是后世所立,到了后世之后世就成了观赏之物。所以,名为何物?世人对有为之人的附加与想象罢了。“担当生前事,何计身后名”,真英雄皆如是。

    锦里夜景  灯主/摄

    锦里在武侯祠边上,是那种古老的有烟火气的热闹街市。我们逛的时候是晚上,这里处处是茶馆、戏楼、酒肆、作坊、工艺品摊、小吃铺子,亲切热闹。当真是人间的烈火烹油,花团锦簇,令人流连。值得一提的是,锦里是我去过的最整洁的小吃街。街上有可供餐饮的公共桌椅,几乎一尘不染。刚买完一份烤蛙要坐下享受时,下了点小雨也完全不碍事,因为清洁工会将桌椅的大伞打开。我们起身,他们又会立马过来收拾桌子。只这一角,便让我们见识了锦里这条街的优秀管理。

    第八天

    我们去了宽窄巷子吃了些小吃。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三大炮——和老北京的驴打滚相似,砸糕撒上豆子粉,甜而不腻。由于与锦里相似,就不多赘言了。

    杜甫草堂  灯主/摄

    下午我们去了杜甫草堂。草堂位于成都西郊的浣花溪畔。杜甫曾流落此地,居住近四年。他离开成都后,草堂便不存。五代诗人韦庄寻得草堂遗址,重结茅屋,草堂才得以延续。宋人又重建,绘杜甫像于壁间,始成祠宇。又经元、明、清多次修复并扩建,逐渐演变成一处集祠堂和诗人旧居风貌为一体的“混合式”中国古典园林。我没什么兴致拍摄那些清代的亭台楼阁。杜甫的茅屋曾为秋风所破,那里待过这样的花园呢?所以我只拍了草堂的照片,虽然这个草堂也不是诗人住过的。

    杜甫的窗  灯主/摄

    在这里我特别想讲的是,直到近距离看到草堂的这扇窗子,我才真正感受到了那个流落饥寒,终身不用,如丧家之犬却还忧国忧民的杜甫。就是这个破旧的草屋,竟也承载了他难得几年的平静日子。想想他去世之前留下的“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再想想他二十多岁写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天地终无情”矣!

    唐代民居遗存

    2001年,杜甫草堂博物馆在铺设地下管道施工中,分别在草堂正门西侧和工部祠东北面发现唐代灰炕和唐代民居遗址,出土了大量陶瓷器皿,以及墙基、水井、灶台等民居遗存,与杜甫生活年代接近。这或许是杜甫的邻居家。杜甫曾有诗云“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余杯”,杜甫在院子里请友人吃饭,不胜酒力,倘若客人愿意,他就把邻家老翁叫过来痛快对饮,还说隔着篱笆一喊就到。

    杜甫应该与邻人相处得很好吧,真诚而亲切。杜诗一向沉重,难得有这样的欢快轻松,想到这里,我恐打扰。于是和朋友又回了锦里的那家旅店休息,晚上去了太古里附近的一家串串香店,思绪与味觉都飘荡在成都的天空,一切极好。

    次日回家,我陆陆续续整理了这一周的见闻,充实而满足。人活一世,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对于我们这些画画的人更是如此。在此借董其昌之言,“不行万里路,不读万卷书,欲作画祖,其可得乎?”,与诸君共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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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桑灯主人,90后,专注于艺术、时评、书摘、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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