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
最近还好吗
清
2017.2.24
收到这封邮件刚好在晚上八点,彼时我正打开电脑,百无聊赖的浏览网页打发时间。右下角的QQ闪动,提示有新的邮件。打开来仅有一行字,一句没有问号的疑问句,署名是清。
清,是从去年2月24号,我们开始我们断了联系吧。
那天你从我的生活里离开,一去不返。不知不觉,到现在也有一年了吧。
你不在我身边,也有一年了。
这一年,你,过得还好吗?
从遇到你开始,然后在一起,到最后分开,彼此走过太多的时间。整个身体沉进椅子里,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慢慢苏醒,逐渐形成一个故事。
1,14年的秋天。
那时候我无事可做,在各个城市之间来回游荡,居无定所。在一个城市结识一帮人,又在下一刻转身离开。
某天,QQ群里看到某条招聘信息鬼使神差的点进去。在一家国企上班,薪水倒也可以,工作也轻松,唯一不足的是工作时间长达11个小时。在此之前,从未做过超过8小时的工作。所以犹豫了很久。
随后还是去参加面试,也并未有别的原因,总之还是去面试了。面试也极为简单,年龄在符合的范围内、身体健康即可。整个流程比预想要快许多,当天就签订合同,一切准备完毕。
当天下午在去厂房附近找房子,运气还算不错,30平米左右的房子,离工厂也仅有10分钟的路程。只是地方有些偏僻,不过也难得清净,对长期住在集体宿舍的我来说实在求之不得。
第二天就开始上班了,工作内容也极其简单,操作机器正常运行,出现意外状况停止机器运转就可以,并未有怎样的难度。
在这里的工作就这样开始,过了三周,初到时的新鲜感早已消失殆尽,心里仍是一片空白。究竟这样的生活有何意义?而我,又该在这样的生活中持续多久?
没有答案,我只能在疑问中继续消耗时间。
熬到周六,因为效益上升又恰好到这个季度末,boss请全公司的员工去吃火锅。这种群体性活动我完全没有参加的念头,上班的时间在想以一个怎样的理由拒绝的好。
只是当天下班时已经是晚上十点,boss直接让所有人直接去火锅店,整个车间瞬间沸腾。我旁边的200多斤的胖子脑壳已经被食物占据,一把抄起我就往外走,一路以直追保时捷的时速直达火锅店,全程并没有反抗以及拒绝的时机出现。
我身处这样的气氛完全提不起兴致,躲在角落里,什么也不想吃,脑袋里吵的要命。
我和清的第一次相遇从这里开始。她身穿浅粉色外套,天蓝色破洞牛仔裤。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或许是出于好奇,开口问:
“怎么一个人待着?”
“比较喜欢安静一点”
“火锅也不吃?”
“不怎么有胃口”
略浅的笑容从清脸上流露出来。
“食物可没得罪你”
我只能以面部微有起伏的笑回应。
“尝尝看”清对我说。
脑海中并未产生拒绝的念头,清醒时已经坐在桌上,一口放满各种食材调味的锅煮的正沸。
清从煮得正沸的锅里夹出几只煎饺,对我说:
“尝尝”
此刻也不容拒绝吧。我拿起筷子把煮得好的煎饺放入口中,牙齿咬动,混着麻辣气息的煎饺混合在口腔中,味道还算不错。煮得刚刚好,不至于煮得时间太久煎饺过软,也没有未煮熟的夹生的感觉。
“我就说好吃吧”
“嗯”
清从附近的餐橱取了一副餐具。
“一起吃吧”
“嗯”
那天晚上或许不知不觉中笑了吧,已经好久没有那样开心过了,也好久没有和一个人说那么多话。当晚回到宿舍,等了好久的睡意也未到访,或许躺在床上的自己正在笑吧,只是没有镜子也看不到。记得那晚好久好久都未能入睡。
2
第二天周末休息日在房间闲着无事可做,一直盯着手机QQ界面清的头像,从起床到现在,一句“有时间吗”怎么也发不出去。索性放下手机躺在床上。
到了大约11点钟左右,手机振动,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清发消息过来问我是否有时间。
有有有,当然有,多得不知道怎么打发才好。也只是心里这样窃笑。
清提议去金沙江那边玩,我自然不存在任何拒绝或者推辞的可能性,简直是求之不得才好。于是约定好在一家酒店门路碰面。
头发洗了之后吹干,穿了平时很少穿的那件黑色外套,收拾完就去酒店门口。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清还未抵达。
十分钟左右,清穿一件天蓝色牛仔短裤,浅粉色外套出现在我的视野中,脸上始终带着微有的笑容。
“等了很久吧?”
“也没有,大概十分钟左右”
“那出发吧”
“乘地铁去吧,时间上快点”
“嗯”
那天在金沙江也未去很多地方,大多时间在逛商场,累了就停下来休息,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也记不大清楚了。记忆最深的,那天一直抓着清的手。
买槟榔的时候恰好轻轻抓着清的手,清也未拒绝,只是头侧开,于是我抓的更紧些,整整一天也不记得有松开过。清像看着孩子一样笑我,但也未说什么。
晚上照例送她回宿舍,道别,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肯离开,一瞬间忽然感觉分别那么难以接受。
2.
和清的联系逐渐多起来。
某个天气极好的周末,突然萌生了和清一起去看场电影的想法,和她约好去金逸影院。
那天约好去金逸影院,她穿了一条白色带黑色条纹长及膝盖的连衣裙,撑一把潜桃红色遮阳伞。原本白簪的皮肤裙子衬托下更为亮眼,一改平日总是牛仔裤洒脱的形象,女性独特的美显现出来,她比平时要害羞许多,还不太适应这样的自己吧。
电影不记得了,只是大概记得是部美国科幻片。我和清都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热衷于电影。整场电影我注意力都放在清身上,看着穿着连衣裙的她带着3D眼镜,心里暖暖的。清因为昨晚未休息好的缘故,途中靠在我肩上睡着了,轻轻抓着我的手。
我从她睡着开始从未看过正前方的屏幕,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看着她轻轻抓着我的手,看着她穿连衣裙的样子。
“在看什么呢”清已刚睡醒惺忪的眼神看着我。
我侧过头,悄悄笑出来,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包彩虹糖,拆开。
“要吃吗”
清拿起糖袋往手心里放了两颗,看看我,又把目光聚焦到荧光屏幕上,她的手轻轻放在我的手掌上,微凉而又灼热的温度从手臂上传来,胸膛处心跳的频率加快,心跳声愈加有力。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传遍全身,在身体里流动。
不论时隔多久依旧记得很清晰,那天穿着裙子的清很温柔、很美,她的手微凉、温软,又很有温度。
3.
生活这样慢慢安定下来,感觉时间的流逝加快了不少,和清在一起总是很开心,时光随着温度慢慢升高逐渐变得美好而有温度。
每天下班后一起吃饭,有时去外面的饭馆吃面条砂锅之类的,更多的时候则是我们一起出去
买些菜和食材,在我租的小房间里做点东西吃。我自己平时习惯自己做点东西吃,所以锅碗瓢盆之类的厨具倒也齐全。
清在饮身方面有些无奈,她尝试过几次做东西吃,只是我怎么教她,总是不得其意,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对,索性她就放弃了。
“反正有你做就好了,我坐着吃还能不乐意”这句我还记得很清楚。
随后在做菜上花了更多的时间,这些时间似乎从那时候开始变化,原本单调乏味的生活似乎渐渐明亮起来,这些变化的部分,或许正是以清为核心的,也就是清的出现使我的生活朝着明亮的一方发生变化。只是那时我并未知觉。
或许有个家也不错,心里有了这个想法,那时候渐渐对未来有了憧憬,我作为自身存在似乎开始有了某种意义,但不清楚那意义究竟是什么。
只是我那时候并不知道的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早就不多了。
4.
16年的春节过去不久,在家里度过几天假期,终于要开始上班的日子。即便是在家的每天会和清煲电话粥,还总是想她,无论怎样都想早点见到她。
几天的假期很快结束,立即乘车去厂子上班,朋友笑我哪有这么勤快上班的,我以不可揣测的笑容回应。
上班的第一个周末,我和清往常一样出去玩。清并未像以前一样开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尝试性问她。
她只是回我说“没事”。
那晚清没有回集体宿舍,在我这里住了一晚。我和聊了很久,清才展露以前一样的笑容。
“开心吗”我问她。
清点点头。只是眼眶有些湿润,但未到凝聚成眼泪留下来的程度。清出于什么原因不开心我也不知,我也未有强迫别人的习惯,尤其是对于清,不愿说愿意说的时候说给我听吧。
晚上睡觉时我抱着她,她靠着我的肩膀说“好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在心里笑了笑:傻丫头,只要你在,我都一直陪着你。
那晚一整晚没怎么睡着,脑袋里想的都是以后和清一起的未来的画面,我们在一家家里,有自己的房子,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你教她叫妈妈。
那时候,我们大概从未想过会分开吧,至少我这么以为。
可是到了下一页,你已经不在了。
音讯全无。
5.
2月24号清离开了,走时只是给领班说了声,其他人一概不知,我也包括其中。
打电话给她,语音提示号码已经成了空号,短信消息一律不回,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后来我在清送我的咖啡杯下面找到清给我的一张字条,只有一行字:我多想和你一起,可是,我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在我还什么都不知情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银簪在星空划了一道光带,我和清就已被隔在两岸。
我甚至还来及不做好道别的姿态,清就已经离开了。
我给你写的那些邮件,想必你应该收到了,只是一件都未回我。至于为何时隔一年发邮件给我的理由,我也不知,还是放不下吧?
没有你的一年,我渐渐适应了没有你的时间,只是你不在的那部分空白,无论我怎么努力填补,总是不能补满,索性直接放弃好了,一个人的时间里,总是在想你。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开心,很充实,填成一个圆满的圆。
只是这个圆碎裂的太过突然,让我猝不及防。
清,假若真有一个梦的世界,我就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点一点想你,等到思念结茧,我就化蝶去看你。
此刻你在哪呢,要记得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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