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其实,我是来锻炼的。
连续一周赶早,上午,下午,晚上,连续的早读,上课,改作,开会,夜自修,彻底摧毁了八月份辛苦锻炼的结果。牙酸,头痛,脑涨,失眠,肚胀,焦躁,忧虑,悲观,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症状和情绪不断地出现在脑海中。老王说,我应该去精神科看看医生了。有可能得了抑郁症。我也这么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愤世嫉俗,会排斥各种工作,会变得连我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开个会,我抗拒;加个检查,我反感;每天的早读,我厌恶;一周两晚夜自修,我疲累不堪,深恶痛绝。再想起接下来要上的提高班,整个情绪恹恹的,仿佛是在炎热的夏天,掉进一条臭水沟里,又闷又热又湿又臭,怎么也爬不上来。我下定决心,下周一,下周一,一定要抽出时间,去看看,必要时,也许会选择吃药。我讨厌这样的状态!而在周一到来之前,我得尝试去调整自己的状态。
于是,我选择了运动。
所以,那天,我是来锻炼的。
我不是心血来潮。八月份,一天不落,雷打不动,从最初的半个小时,到后来的两个小时,从气喘如牛,胸闷不能自抑,到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再到舒坦通透,每个毛孔的呼吸中都带着欢愉,我相信自己完全可以胜任任何工作。而这份自信,历经一周,每天十来个小时的打磨,一朝回到解放前。想想还是挺郁闷的。于是周五,我又开始折腾了。这一折腾,把一周的郁闷都通过汗水蒸发出来了。于是周六,再接再厉。于是周日,巩固成果,为未来的一周打好坚实的基础。
其实那晚本不是悲催的一晚。那晚,约了多次,又因工作的问题爽约了多次的小严,终于姗姗来迟。我终于有熟悉的小伙伴儿一起流汗了!跨进麦迪逊健身会所的脚步,都觉得轻快了不少。
那晚的课,说是网红运动和尊巴。这个我知道,动作不难,运动量也够,不会太剧烈,又有一些味道。可惜的是,教练换了,不是慧珠,而是一个我不熟悉的年轻姑娘。
我喜欢站在最前排,这样可以清楚地看见教练的示范动作,不像后面,隔着学员的身躯看教练,总有一种被化灰的烟火气呛着的感觉,不清不爽。
节奏欢快的音乐响起,踏步,前进,并步,后退;踏步,前进,并步,后退……动作简单而欢快。“来来来,跳起来,跳起来……”充满魅惑的声音有力地在耳边响起。我确实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喜悦,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在简陋的体操房,和沈老师以及队友在寒冷的雪天,穿着一件运动卫衣,挥汗如雨的日子。多好的律动啊……
正当我开始跳踏步的时候,猛然间,左脚脚踝处好像被一刀片突然扎断,好像肉里突然少了一点助力,脚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我不得不蹲下来。疼痛,在蹲下来的一刹那,猛然间席卷过来。到底是谁踩了我?为什么不跟我道歉?我愤愤地,却又努力平静心情,朝后看去。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离我最近的那位,是在一米开外的后方,她正专心地跟着教练跳着,然后一脸愕然地看了看我,随后又继续甩臂,踏步,跳跃……
我以为我只是崴了脚,却不料怎么也站不起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我只能蹲坐在地上。小严过来了,教练也停下来了,后面的学员也凑上来看情况,不久,经理来了,慧珠也来了。那个小身板的慧珠,背着我走到隔壁私教教室,有人拿来一袋冰块,敷在脚踝处。可怜的脚只能往前垂着,看着迅速发酵的脚背脚踝,以及时不时奔袭而来的剧痛,我终于忍不住哼哼唧唧出来了。
所有人都安慰我,这个没啥问题的,冷敷一下,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他们告诉我,他们有经验。我相信这个经验的价值。我也愿意相信,我只是崴了脚,仅此而已。可我无法说服自己,那一刀下来的感觉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忐忑不安,我得去医院。
急诊那点事
轮椅
受伤的左脚就好像枝头黄透的银杏叶子,轻轻一晃荡,就会飘飘扬扬地坠落到地。我不敢晃。脚踝处胀得失去了知觉,偶尔晃到了,时不时袭来的刺痛又告诉我,我还有左脚。唉,罪孽啊!
且不说进进出出很不方便,但就轮椅的感觉,就已经糟糕透了。对于轮椅,我没有好印象。
第一次坐的时候,是17年8月,那是一个灰暗的日子。吴推着轮椅,从三楼病房到 B超室,静静地等待结果。三天后,六个月大的胎儿因破水,没了。好不容易走出阴影,却不料这次又来了。丽推着轮椅从急诊大门走进诊室的时候,一分钟的路程分外漫长。那种不能左右自己的感觉,真真糟糕透顶。但愿这辈子再也不用轮椅。
严夫
严夫,乃小严老公。小严陪我来到医院,她喝得微醺的老公说什么也要到医院看我这个大姐,顺便指责一下小严。
我其实感觉挺尴尬的:你看吧,好好的锻炼,又没有打篮球那么剧烈,也不曾跳高跳皮筋,只不过在踏步变小跳步的时候,在想不到会出问题的时候出问题了。一想起这个,我就特别尴尬。要知道,我曾经是健美操队的,健美操队的啊!我无脸见沈老师了!
严夫一来,就急着帮我张罗:排队牌已经显示名字了,为什么看不到,那么多人呆里面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而要在外面等,为什么轮到了,还要等那么久……我记得,严夫同志有很多很多的小不满和为什么,当然,还有出现频率超级高的“我老婆”:我老婆就是好,老婆你说对吧,我老婆……一直到现在,想起严夫,“我老婆”三字,便如唐僧的经,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响。
面对严夫的话痨,小严一脸无奈。每当严夫飙高音量,小严总是不厌其烦地强调这是医院,要轻点,轻点。严夫好像总听不见似的,要么说没关系,要么眼一翻,牵着小严的手,或轻抚或轻按,然后再继续,一边说,一边看着小严笑。话里话外,除了医院办事不力,就是小严陪着我,才害的我受伤。我不断解释不是小严的问题,严夫一定要说是小严的问题。我看着严夫看着小严的专注眼神,和小严无奈的宠溺般的笑,嗯,这么说吧,就好像吉林的雾凇,白净而美好。
小严和严夫,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他们,是来给我力量的。
跟腱不可能会断
带着眼镜的医生拿着CT,对着日光灯,斜着头看了一下,嗯,骨头没事。你那块地方是跟腱。冰敷24小时就好了。
可是我感觉有刀片切了脚后跟。会不会跟腱断了?
眼镜医生哑然一笑,不可能,跟腱断了,你还会那么舒服?
呃……我正想继续问,又找不到合适的问题,想想算了,还是先冰敷吧。见眼镜医生打开了电脑,他是要开药方了。这个时候,门外来了一护士,附在他耳边讲了一句话,他立马神色匆匆,起身走人,没有任何交代。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他都没回来。我好像被凉在那里了。我很着急。那会儿已经是快十点了,女儿夜自修,早已放学,老吴出差,她钥匙没带,我托小严把身上唯一一把家里的钥匙送给她。她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是告知我,她已到家,另一通,是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一个小姑娘,深夜,独自一人在家,第二天一大早,她还得早起上学。想起这些,再看看陪着我的丽和小严,一时间难以平静。眼看着诊室里病人越来越少,眼镜医生还是没来。好在丽机灵,把病例给了对面的花白头发的医生。
老医生又瞅了瞅片子,再看了看脚踝,再一次确定,我只是扭伤而已,冰敷24小时后再喷点诸如云南白药之类的药物即可。我再一次重申,我有刀切的感觉。同样,老医生再一次告诉我,跟腱应该没断,不然,你没那么舒服。
舒服?我不禁哑然。都肿的像发酵的馒头,冰敷那么久,才退了些。脚踝无法自由转动,想动一下,就好像被折掉的枝桠,就那么悬挂在枝头上。再加上时不时席卷过来的揪心的疼痛,何来舒服啊?也许这种疼痛,在不断流血昏迷的急诊科,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想起这些,终于有点能接受,我那么舒服的诊断了。
白发医生终于娴熟地把就诊卡放在感应器上,一闪一闪亮着的指示灯给了我无限的希望,我终于可以拿到药物,可以回家,可以让辛苦陪了我一晚的朋友休息了,也可以让一直在家等着我回来的女儿休息了。“呃……”白发医生这一声,瞬间打碎了我所有的希望:他的电脑,没法给我开药。原来是一病看两医的问题。他起身的时候,眼镜医生终于回来了。
我拿到了两种药,一种外敷,一种内服,都是活血的。
十点半,到家,辛苦了一晚的朋友也回家了。而我,一跳一跳地从门口跳向房间,一不小心,趔趄了一下,左脚着地,撕拉的疼痛,如月牙泉边的沙子,吹的我耳窝眼角鼻孔发际,无一处不是沙子,无一处不疼。这份疼痛,又让我想起刀切的感觉。
可是医生说过,我如果跟腱断裂,还有那么舒服吗?我等着24小时后的舒服。
冰敷
伤后24小时之内要冰敷,这是常识,可惜,很多时候我们都会在慌张中忘记。正如我。
在医生的提点之下,总算不折不扣地执行起受伤24小时内,必须冰敷的医嘱了。
冰敷最难的是睡觉。我没有买专门用于冰敷的袋子,现在想来,有点后悔,家里一定要准备一个冰敷袋,以备不时之需。我用的是食品保鲜的冰袋。它在冰箱里冻成了块。就是这一块一块的冰袋,折磨死我了,棱角分明,膈得生疼。好不容易等它柔软了一些,没过多久,又不冷了。那晚在醒醒睡睡中,那天在换来换去里,熬过去了。只是,等肿块消失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悲哀地发现,脚跟上方后面,有一块地方凹陷进去,没有牵扯力量了。不详的预感再一次占据了我整个大脑。我总有被漫天黄沙淹没口鼻的惶恐。第二天,必须找专业的骨科医生看看。
复诊
受伤后第三天,去了市一医院,应医生听完我的话后,直接带我去了B超室。B超下,他指着中间黑色的部分告诉我,你的跟腱,断了。
预感成真。我没有半丝喜悦。那怎么办?
应医生帮我联系上海的专家师傅,咨询能否做微创。七点左右告诉我,微创效果不佳,建议做传统的开放性手术。
八点,去了台州医院,班长帮忙联系了吴医生。他让我趴在病床上,两手捏住左右小腿,跟老吴说,你看,左边连反应都没有了,肯定断了。去办手续吧。
就这样,我又住院了。
麻药那点事
9月12日
打麻药
要做手术了。我其实想告诉边上的人,我一点儿也不紧张,我有经验。可当我面对父母的时候,我说不出一句话,只对着他们笑了笑。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了。一位女医生接我进去。躺在移动病床上,看着她拿起注射器,配置药水,挂在床头架子上,药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女医生拿起针头,微笑着跟我说,忍一下,这个针头比一般针头要粗一点,打的时候会有点疼。
我知道。我懂。年内做宫腹腔镜手术的时候就已经领略过了。可我仍然忍不住打颤。针头扎进手背表皮,不断搜索着静脉,在两三次探索之后,可爱的血终于在针尾溢出来。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然后很开心地跟女医生闲聊着,她不断地问我各种问题,姓名啦,单位啦,工作啦,生活啦。术前这样的聊天确实可以让人放松不少。
不一会儿,一位男医生过来了,拿着一个长约20厘米针头的针管,叫我右侧位卧着。深呼吸了好几次,充分做足了思想准备,终于,针扎进去了。继续深呼吸,嘶嘶啦啦深呼吸,嘶-呼-嘶-呼深呼吸,针头很不老实,由浅而深。那一针应该不长,但却感觉过了半个世纪之久。完了后,男医生嘻嘻笑着对女医生说,她很不会熬痛。
呃,我有给他打这个针的冲动了!无奈身入手术室,只能把自己当作一只纯粹的人形动物。
进入麻醉室,消毒,聊天,深呼吸,好像前一秒钟还在聊天,后一秒钟,便毫无印象了。
疼痛
对于疼痛的记忆一直不那么美好,所以我一直很抗拒疼痛,术后选择了止痛棒。
恢复意识,回到病房,护士告诉我,如果有疼痛感,可以摁一下开关。我问她可以摁几次,她说,至少二十来次。我再问她,什么时候摁。她说,你感觉有点疼痛的时候就可以摁了。我很听话,略有疼痛的时候就摁。第一天,摁了三次,第二天早上,摁了三四次,中午,摁了十几次,一到两分钟就摁,不幸,麻醉失效了!!!我坠入了地狱。
疼痛像丛生的荆棘,更像倒钩的芒刺,不断拉扯着神经和肌肉,一颤一颤。早上查房的时候,我还特地问了护士,止痛棒里还有没有药水。护士说,满的。我以为我痛感神经对麻醉免疫,以往确实如此。不过这次没用了。无论我如何摁着止痛棒的开关,止痛功能好像古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停留在一呼一吸之间,却始终无法达到疼痛点。脚踝处的疼痛不断扩大,我和妈妈已连续呼叫护士站三四次之多,表达了同样焦灼的渴望。而护士,忙的身影不见。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缓缓地在疼痛中,一点一点,从地球北端,慢慢踱到赤道,再踱到地球的南端。妈妈再一次跑到护士站,在焦急的申诉后,终于拿到一粒止痛药。我把它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可惜,这根稻草一点也不体谅我的难处。它还是断着,丝毫拉不出疼痛这个魔鬼。我依旧疼着,冷汗直冒,哼哼唧唧,小声啜泣,眼泪直流。妈妈再一次跑到护士站,略带着哽咽的声音,告诉护士我的痛苦。然后,我看见一位美丽的护士,举着一大针可爱的药水,给我肌肉注射。止痛药水啊,终于在注射后的半个小时,起了大作用。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痛苦的肌肉注射。
后来,护士终于忙完手头工作,叫上终于忙完手头工作的麻醉医生,然后告诉我,止痛棒里早已没了药水。我实在搞不清楚,查房的时候还告诉我止痛棒里的药水还瞒着,为什么会在短短两三个小时内消失不见。麻醉医生一脸无奈,像看着一只小白鼠,然后说:药水一直在流,你摁下开关的时候,它的流速会迅速增大。摁的次数越多,药水流失越快,其流速是平时的十倍。你摁了那么多次,它老早就没了。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初那个护士会那样肯定地回答我呢?
第二天晚上,我挂了一瓶止痛药水。
第三天早上,一瓶止痛药水。
第三天晚上,一瓶止痛药水。
第四天,我说我能忍住疼痛了。早上又挂了一瓶。说是晚上还有。在我强烈要求之下,晚上的止痛药水取消了。疼痛,已渐渐向我挥手告别。
写这段文字的时候,除了偶尔有的酸痛,我已经不再被疼痛折磨了。
但愿此生不再有疼痛!
生活不能自理了
不想说,又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糟糕。最初的半个月,不方便,太不方便。
跟腱靴
跟腱靴实在是一个好东西。
三周过后,我开始穿跟腱靴,从此结束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日子,也告别倚仗凳子当作左脚一拐一拐行走的日子。去刷牙,上厕所,逛阳台,终于结束终日躺在床上的日子,每天,我可以有短暂的时间,一瘸一拐,慢慢挪出这个两平方米左右的天地,去看看窗外的太阳,吹吹门外的暖风。
四周后,我开始户外行走。第一次走在大街上,摇摇晃晃,高高低低地慢步移动,那天的风不大,但足以吹动发尾,扰乱新生的杂发。妈妈搀着我,俩人一起摇摇晃晃,走在小巷里。还没等我享受完行走的自由,便有令人不快的目光追索而来。这种目光,每天跟着我,令我难堪,也令我恼火。
我不记得这是哪个人的目光,也许是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男人,也许是一个染着黄发顶着黑眼圈的妇人,或者骑着车,或者逛着街,或者牵着孩子,或者拎着菜蔬,他们或迎面而来,瞪着眼睛,上下打量,盯着我的左脚,再皱着眉头看我的脸,或由后赶上,转头盯着,一眼不眨,从下打量到上,又从上打量到下,然后盯着我,一脸鄙夷,偶尔遇上几个好心的男女,不断询问,你脚怎么了?哦,受伤了。怎么受伤的?锻炼啊。锻炼怎么受伤的?……连续追问,全然不顾我已酸累。问清楚后,转身离开。每每遇到这样的目光,我总感觉如芒在背。晚上回家,翻来覆去地想,想再次遇到这类问题该怎么办。后来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哼哼哈哈,一笑走之。遇到不善的目光,直接瞪回去。
走了三四天后,可以连续走几百米了。从那时起,开始不间断练习,只要脚还能坚持,就努力复健。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喜欢上街,还是不习惯那样的目光。
那天中午,女儿班有同学看见了我。有个小男孩兴奋地高声喊起来:“看,吴的妈妈,钢铁侠。”紧接着,一群孩子隔着窗户看向我的左脚,“钢铁侠”此起彼伏地响着。那种不加掩饰的惊呼,没有上下打量,也没有故作关心,我努力加快脚步,尽管力不从心,却不觉得煎熬。
此后,跟腱靴依旧跟着我上街,街上依旧有各种目光,我依旧不太喜欢长久的打量的目光,但不管怎样,跟腱靴给了我行走的自由。
每每脱下它,我都要尝试两脚站立。走着走着,左脚慢慢有了一些力量,不再左右大幅度摇晃。孱弱的左脚渐渐有了一些力量,甚至我可以尝试用半个身子的重量,偶尔压一下它。
不知道我还要穿着跟腱靴走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一个多月。光明已在眼前,多走几步,就离正常行走近了一步。
跟腱靴,钢铁侠,继续赐予我力量吧!
跟腱手术后的康复训练
第一周,脚尖动动,脚踝石膏固定。做抬腿曲腿等运动。
第二周,与第一周差不多。十天后,可以卸下石膏,做做脚踝运动,脚尖往上,努力使脚背和小腿成90度角。这一步我不知道要做,结果复查时,调整石膏角度,疼得我全身冒汗。
第三周,继续脚部运动,努力使脚背和小腿成90度角。周尾,拆线。
第四周,第三周买的跟腱靴,复查的时候跟医生提起。吴医生当晚就教我怎么使用。手术后第21天,开始两脚下地。房间里行走。
第五周,复查后,恢复不错。开始户外康复训练。第一天时走800米左右,回家累趴,一下午不能动弹。第二天继续,结果大腿使不上劲。第三天能走到附近菜场,约六七百米,然后坐在那里休息了十来分钟,再走回家。10.20,邻居看到我走路,表扬我终于走稳了很多。已能连续走1000米左右。速度不能作要求,摇摇摆摆像鸭子。
第七周复查。
跟腱断裂的日子备注:
我的朋友们,如果你想问我怎么弄去的?为什么不小心?看你还敢不敢锻炼?现在如何?恢复得怎么样?要不要帮忙?……那就请看前面的文字吧。我不想再反复回忆当初的经过,那样会让我手足无措深感懊恼,说多了,总觉得自己会成为另一个祥林嫂,絮絮叨叨,命运悲惨。也不要说我是否适合运动。任何事情都会有意外,正如跟我同时受伤的一百里外的姑婆家的女儿,开车回家,从车上下来,一不小心,也是跟腱断裂。
如果你要抽时间来看我,也请停下你匆忙的脚步。你有自己原本的生活节奏,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节奏。我不愿意因我的问题,而扰乱你我各自的节奏。我接收你们的祝福,但也想保持自己的空间。就目前这样的日子,挺好。再过一个多月,我又可以重回工作岗位。
我记下这段经历的目的,是想告诉朋友们,请珍惜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幸福。而我现在,正在往这条路上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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