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的工作,好或者不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不可否认,教师的工作是辛苦的,也面临很多无奈——来自社会和家长的过高要求和单一评价,来自教育内部的管里和工作本身的问题,来自不同家庭的孩子的教育难题,以及自身性格、个性、智识水平和能力的高低。虽然我们国家在努力提升教师待遇,提升教师的社会地位,希望老师活得有尊严,但和很多行业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教师的生活还是捉襟见肘。于是,有人逃离了教师岗位——通过考研去做专门的研究,或者通过公务员考试成为国家干部,再或者从事经商等其他工作。我无意批评离开教育的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每一种选择也都有其价值所在。假如年轻时有更好的选择,或许我也不会选择做教师,但我无力改变自己的现状,只有努力去适应、去爱上这份职业,慢慢也开始品尝到做教师的乐趣。
身在教育中,我发现有做教育工作几十年的老师也未必真正喜欢做教师,未必真的喜欢孩子,甚至有些根本就不爱,只是无奈地留在教育中,教师工作只是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职业而已(就现在的教师收入,想完全独立买房子是很难的)。所以,就羡慕那些逃离讲台拥有更光鲜职业的人,比如官员,或者上层知识分子,他们无需每天生活在孩子们的喧嚣和鸡毛蒜皮中。
当我在宁波光华学校第四届“教育行走公益夏令营”活动中听了傅国涌先生关于《让孩子和世界对话》的报告,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傅国涌先生曾经在乡村当过老师,艰苦的生活、无望的前途,让他选择了离开,经过多年的努力,成为了一名人人仰慕、敬佩的学者,著书立说,谈古论今、底蕴深厚,这是中多中小学教师难以企及的高度。记得四年前曾听过他一场报告,受益匪浅,谈读书,感叹先生读书之多之深,感叹先生的淡泊与从容、深厚。
四年后又听先生报告,还是那位宽厚从容的学者,但他的脸上、他的全身洋溢着更加活泼单纯的笑容和快乐,只因为他现在生活在孩子们中间。他丰富的积累与思考终于找到了一个最美的出口——搭建了一个让孩子和世界对话的平台,招收了部分小学生,带领着他们走出家门走遍祖国的大江南北、走进自然去寻访文化的足迹,去和环境对话、和古人对话、和天地对话,走到那里都有丰富的阅读学习相伴,使孩子们不知不觉间积累了丰富的知识,阅读了大量文学或历史作品;不只是国内,还带领孩子们走出国门和世界对话,……无论世界名画还是著名风景地、文化圣地,都是他和孩子们与世界对话的舞台,走到那里读到那里、走到那里研究到那里,笑声也带到那里。他不是随意的、无目的的旅行,而是设计了系列课程,准备将来可以在更多学校开展。他还准备培养一部分种子教师,以后能在各地开展相应的课程活动,让更多孩子受益。他在讲座中展示了很多孩子们在世界各地“对话”的图片,让听众为之向往、艳羡不已。很多老师说遗憾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否则一定要让孩子跟着傅先生学习;有的老师孩子还小,当场询问如何报名参加他的课程学习;还有的老师当场询问成为种子教师的条件,表示希望能做这门课程的种子教师;更有小学校长自告奋勇愿意提供一切条件成为这一课程种子教师的培养基地……其巨大的吸引力可见一斑。
我们总说要创造条件让孩子在参与中学习,在体验中成长,可我们的教育依然还是传统的班级授课制,依然还是老师灌输学生接受的传统讲述法,虽说很多学校都做了很多有益的尝试改变教学方式、开发课程资源,但依然还是在学校内,方式没有太大的创新。能够做到像傅先生这样投身到孩子的教育中,能形成这样的系列课程真正让孩子将读书学习应用到真实的情景中去对话、去体验,获得生命的成长,我们有太长的路要走。理念是一方面,自身的文化积累和文化理解又是一方面,还有教师的课程开发能力也是一个方面,以及作为知识分子深深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对孩子发自内心的爱和期待更是重要的一方面。
傅先生说他终于找到了最快乐的生活方式,那就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帮助孩子们学习、成长。
无疑,傅先生是让我们感动的。但我想,假如没有当年傅先生的离开,可能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中学老师,过着年复一日的备课、上课、批改作业的生活,甚至可能连老婆都娶不到(那个年代,教师地位的低下、待遇连工人都不如,哪家姑娘愿意嫁给老师?),在自己的生活和前途一片迷茫时,又何谈事业的发展?但他不愿坐以待毙,而是选择了离开。或许,在当时来说是一种逃离,但今天我们看到的傅先生是一个有良知、有能力的高素质的真正教育者。纵观我们生活中,还有不少如傅先生一样曾经逃离讲台的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成长为更好的教师,即便有不少永远离开了讲台,但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在不同的岗位上为社会发展、为人类进步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出走,是为了让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美哉、壮哉!
出走,是为了更好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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