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年没吃樱桃了, 不是没再遇见过,也不是我不再喜爱它们了,大街上超市里一年四季都有卖的,而我对吃从来都不是那么着迷。樱桃在我印象中一直就是“奢侈品”,那怕在它成熟的季节,价格也是高出水果许多。所以每次在大街上遇到,它的价格往往都能压过我的口欲。
记得过去村里长着十几棵樱桃树,而且都是树龄在二十以上的“精华树”,因为根据大人们的说法,树龄越大,结的果子越甜。每到樱桃成熟的季节,那些樱桃树就成了村里我们这些“猴子”的“花果山”。那时候村里有很多年龄不相上下的玩伴,而且大多是上树能手,不管是打核桃夹柿子还是摘樱桃,我们都是主力军。看着我们这帮上蹿下跳的“顽童”,村里人一概叫我们“猴子”。
村里水果很少有拿出去卖的,多是自家人吃或是让串门的邻居朋友采摘带回家吃。所以一般不会出现那种看见一帮孩子爬在自家的樱桃树就大吼大叫地骂个不停的场面,反而是很开心。因为那些棵樱桃树都是十多米高,所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樱桃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熟透的樱桃即便会落下来,但也会被摔的面目全非,让人难以下咽。我们通常在树上边摘边吃,多摘的都会留给主人家。一来呢樱桃容易破,不方便带走。二来我们这种做法很多人家都很喜爱。
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正值樱桃成熟的季节。那年天热的早,文召来我家玩,由于天气热我们就留在家里看电视,傍晚见凉,吃完晚饭去山上找岩岩玩,我们都是同班同学,也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岩岩家那时住在半山腰上,我和文召到他们已经是大汗淋漓。岩岩让我们洗了一把脸消消暑,之后带我们去看他养的兔子,我记得应该有四只吧,大一点兔子是一黑一白,另外的两只小的是浅灰色的。个个都盯着我们手里拿的洋槐叶,耳朵竖的高高的,红彤彤的眼睛都不带眨的。我们把叶子扔进去笼子,它们飞快的抢过一把叶子蹲坐在原地,并没看到那种狼吞虎咽的吃相,而是吃的很讲究,前面的两条腿抱着叶子一点一点的咀嚼,先是叶子后是叶脉。虽然吃的很有章法,但一点不慢,像极了一个贪吃的小孩,往嘴里塞着辣条。一堆洋槐叶眨眼功夫就被吃个干净。
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岩岩带着我们去了一神秘的地方,按他的话说会有很意外的惊喜。从他家院里出来下到一个山谷,谷下树林茂密格外凉快,还没享受完这份凉意,又顺着小路爬上另外一座山,最后沿着山路来到一处废弃的院落,院子里边歪着一栋破败的小屋,院脚处斜着一段残损的垣墙,院场上稀稀落落的长着几丛野蒿,毫无生气,尤其还是这日薄西山的时候,冷风吹来,瘆的人不由背心发凉。我两盯着岩岩问到:“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他憨笑道:“肯定不是这个啊,你们看那。”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不远处立着一棵又高又大的樱桃树,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了,上面的樱桃都熟透了,红的发紫。啥恐惧啊,啥瘆人啊,顿时都抛诸脑后了。三个人一个箭步,骨碌碌的先后爬上树,一人一个分枝。摘上一把樱桃连叶子一起塞进嘴里。舌头一顶,牙齿一剃。果肉和桃核就分离了,果肉进肚,桃核叶子吐出。一把接一把的往嘴里送,桃核打在低处的叶子上,听起来就跟下雨一样,不多会一个个都吃不动了躺在树干上,他两一个好甜啊一个好饱啊的吆喝着,三个人看着各自圆鼓鼓的肚皮,惬意的笑着。这时,天上已经挂满了星星,除了我们三个剩下的就是鸟叫声和风吹叶子的声音了。要是这会有人摸到这准保会被吓个半死,四下空旷寂静,只有一棵树左摇右晃,听起来跟下雨似的,时不时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和突然的吆喝声。
我们慢慢爬下树,三个人除了肚子口袋里也是装的满满的,边走边吃。向空中抛出一颗樱桃然后长着大嘴去接,因为看不见,只有少些个樱桃和嘴成功对接,大部分被浪费在路上。我们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回家去了。
前年回家我还再去过那里,只是那棵樱桃树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低低矮矮的小树,上面也是缠满了何首乌的藤蔓,显的更加荒凉,纵使是在中午,烈日当空,也让人心头生凉,未敢多加逗留,便匆匆离开了。
如今樱桃又熟了,却多在大街上见到它们的身影,挨挨挤挤的躺在箩筐里,看起来还是那样地鲜嫩,却是提不起我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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