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八）

回到老家，一些见闻颇有意思，一叶知秋，算是一个局外人迈进了门槛。

昨天，毛风细雨绵绵，奔八的邻居大妈扯了满满一担鱼草，她穿着雨衣，戴着斗笠，在黄花土里比年轻人的手脚还快，令人叹服。她在把嫩草放进路边的塘里时，我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打着一把红伞慢慢走过去，大妈便对我说，她是某某的情妇，偷人婆，一个电话就送上门来，“这个某某比你还年长好几岁呢！”这个红衣女子长相如何，年龄几何不知道，只看到她的一个背影。

不过，这个背影显得年轻，能够驾驭住这件鲜红的衣服，不至于太年老，看身材也不错。小时候听过许多鬼故事，一般女鬼都穿红衣，红裤，红鞋，国人喜欢红，她们也知道投其所好。这个“某某”，我认识，不是富豪，相对而言（相对农村整体水平）是贫穷。有人便有江湖，有江湖便有“情”，一个情字最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人看重金钱，有人看重人，无奇不有。若是喜欢上了，倒贴也无所谓。在世俗看来，不是傻么？世上就有这么傻的人，要么不傻，要么傻到家。

那天，在一户人家屋面前闲坐。正好下雨了，要走也走不了，雨留人嘛。几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在一起闲聊。一个老人便说，这个乌克兰真的傻，任凭人家摆布！心里一惊：一个用老人机的人怎么知道人家傻呢？大概是受电视节目的影响。因为电视节目上的专家整天嘀哩叭叭，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说着人家傻，这个村民只是鹦鹉学舌，传声筒而已。人家真的傻么？别人带枪带刀跑到你家里来乱砍乱砸，你怎么办呢？是笑脸相迎，好烟好酒好菜招待，还是操起棍棍耙耙与之拼命呢？是宁肯站着死，还是跪着求生呢？反正左右两难，无论你怎么做，外人都说傻。打不过人家，干嘛送死？人家都打到家里来了，没事人一样，没有一点骨气！人心之叵测可见一斑。嘴巴两块皮，滑溜溜，油腻腻，任凭你怎么说。

前天，在街上一户人家屋面前坐，等班车带菜过来。一个老人不知道怎么扯到狗身上。他讲了几个狗咬人的故事。一天，一个小女孩在玩狗（她与这狗很熟的，经常耍狗，像耍猴人一样），她拿一块食物送到狗嘴边，这狗来一口咬住时，她便快速地缩回去，反正是这狗只能看到，就是吃不到，变相的画饼充饥，或者望梅止渴。这小女孩如此操作几回之后，那狗也不耐烦了，狗急跳墙，奶奶的！耍我呀！当这女孩再送食物过来时，说时迟 ，那时快，这狗如闪电一样扑上去，一口把小女孩的手与食物都咬住了。痛得这女孩哇哇大哭，女孩的父母赶过来，要求狗主人陪一千元去打疫苗。那狗主人一气之下把狗打死，煮了吃了。另一个故事的版本是，某天一户人家来了客人，这户人家不肯收客人的礼品，客人坚决要送，两个人拉拉扯扯时便有肢体动作，这户人家的狗特别聪明，经常帮主人做事，看家护院，咬野兔子回来，很受主人的青睐。它一看主人受“欺负”，立马扑过去给了这客人好几口，咬出血来。这下坏事了，这狗好心办坏事，狗主人那个气呀，当天就把这畜牲卖了，远天远地，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