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
黄河渡口,停了有二十辆香车宝马,只见那马车车厢的四周贴着金箔玉器。
来往于渡口的百姓,见状,都吓得作鸟兽状,四处躲避。
马车里的完颜洪亮,吃着身旁侍女亲口哺喂的青提。
见百姓都惧怕自己,他哈哈大笑,俯下身,捏了捏身前侍女的下巴。
捏紧,然后用力把她低垂的头,抬起来。
享受般欣赏她眼里的痛哭和绝望,心想,她跪在地上怎么还如此倔强。
他玩味地笑道:“宋清荣,你祖父那个窝囊废把你送到我大金国,现在你那好父亲又把你妹妹送过来了。”
因为身形过于肥胖,许是说话太久,有些累了。
他靠在熊皮椅背上,继续说道:“你知不知,这次负责押送公主来和亲的人,还是你的好丈夫,谢昀政!”
跪在地上的宋清荣想问不敢问,更加不敢奢望能救妹妹。
因为她已经身处地狱,不对,对于金人而言,应该说所有的和亲公主都猪狗不如。
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小小的庭院,院落四周皆是高墙,而她就在高墙里。
生来便尊贵无比的她,奴仆环伺的她,一言一行皆按宫规律令的她,按部就班过了十五载。
往事不可追,只会徒添悲伤。
河面上的巨风已经癫狂,怒卷波涛,裹携着巨浪高达七尺。
这趟从临安到济南和亲队伍,跋涉万里,现在将将抵达港口。
六位官员紧忙上前准备接应,因为大风和大雨,船员始终无法将船停泊在港口内。
辛赞用力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紧紧地盯着船上站在首位的人。
隔着河岸,他高声大喊,“来人可是临安谢政昀,谢大人。”
旁边的侍从见谢政昀的脸色,帮他应答,“正是御史大夫之子,谢政昀,谢大人。”
在场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了,他们已经在此风吹雨打六天了。
车前的马不停地在原地蹶蹄子,打扰了大人的好事,管事的在原地直接吩咐。
“辛赞小儿,你就负责把和亲公主送到哈达王府上。”
一个金朝的仆人,竟然能随意决定和亲公主的去向。
这简直就是极大的侮辱!
一盏茶以后,谢政昀一行人下了船,公主和和亲嫁妆留在了船上。
辛赞给谢政昀等人行了一个南国之礼,其他官员皆以辛赞为首,纷纷效仿他。
谢政昀一行等,并不回礼,反而倨傲地挺直腰背站在原地。
他们都头戴斗笠,身披蓑衣。
看辛赞这六个人无任何雨具,浑身狼狈的淋着大雨,心里都升起快慰。
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辛赞他们几个就是叛国贼,是南国的耻辱。
谢政昀开口的第一个问题,就让辛赞等人心凉个透。
他问:“三年前来金朝和亲的公主,宋清荣,如今身首在何处。”
辛赞答:“长公主尚在。”
闻言,谢政昀不可置信,“什么?”
尖利的声音让在场的人浑身起鸡皮疙瘩,谢赞抬头看了一眼,失望至极。
随后,谢政昀恼羞成怒的说:“那个荡妇,为什么还没有死。”
全场静默,辛赞心里一片悲凉,这就是陈郡谢家的风骨吗?
无人不知,宋清荣和亲前,曾是谢家的当家主母。
街边汉人小童歌唱,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金朝皇帝偏要瞧瞧,这传言中的权倾朝野、文采风流、功业显著的王谢子弟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他当场给南宋国主下令,指名道姓要谢家家主的贵妇,南宋国主的长公主。
兵马还未压境,宋朝皇帝就把长公主送过来了,金朝皇帝很满意。
享用了公主之后,感觉也不过如此,就随把公主手赏赐给朝中大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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