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是每一个家庭最忙的季节,它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收成!口粮永远是第一位的,很少有考虑种经济作物的。每家大多是黄豆,高粱,芝麻,红薯等。黄豆可以磨豆腐,制作人造肉,高粱穗脱了粒,穗可以做笤帚,高粱可以卖个零花钱,芝麻可以磨成小磨香油,每一种作物都考虑着发挥极致价值。
种红薯的尤为多,产量高,我家也不例外。收红薯可是一项大工程,要先把红薯穰子拔掉,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丝丝嚷嚷的,可不好拔了,我个子小就用镰刀把根割掉,然后用手把它卷成一团团的,堆在地上。几亩地的红薯,只单单把穰子清理完就得两天!把红薯穰在地里晒上一段,晒干了拉回家用专用的铡草刀切割成一段一段的,储存起来就是一个冬季牛羊的食料。
红薯穰子清理干净,就开始犁红薯了。爷爷就会赶着牛车,拉上耕犁,把一沟一沟的红薯从土里翻出来。我们就弯着腰,低着头卖力的捡拾又大又圆的红薯,一堆堆排列整齐码放在那儿,等着装车,再用架子车拉出去堆到空地上,分类。样子好看的就拉回家放到地窖里,成了一个冬天的美味佳肴!样子差的就在原地用红薯推子切成片,一筐一筐的撒在种过麦子的地上晾晒,满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片,像大雪覆盖,甚是壮观!
记得有一年,切完的红薯片都在地里晾晒,一天,晚饭过后,突然北风呼啸,阴沉沉,雾蒙蒙,要下雨的样子,这可把父母着急坏了,一地的红薯干即将干透,这要是从地里收不回来可就泡汤了!父亲迅速做出决定,带上我们全家老少,又喊上七大姑八大姨的一大群,帮我们去地里捡红薯干,到了地,天色已暗,有的拿着手电筒,有的拿着马蹄灯,遍地都是人影在晃动,大家顾不上说话,集中精力把一片片红薯干捡拾起来,我是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把红薯干拉回家堆放的满屋子都是,地上,床上,桌子上,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被占用了!我睡觉的小床也被它霸占了……
母亲说,要不你去学校睡吧。那时父亲在学校有个办公室,有床铺。如果几个哥哥都在家的话,这个临时的床就发挥了它的作用!所以,那晚,学校就成了我最好的去处。
母亲给我拿了手电筒,告诉我路上小心一点。黑暗中在手电筒的陪伴下,我走向了去学校的路。路还是那条路,每天不知道跑了几遍的路,一开始压根就没想其它。也可能是人小胆大。走着走着,离村子越来越远了,风声裹着庄稼的落叶沙沙作响,偶尔伴着几声不明的叫声,远处似有微弱的光点忽明忽暗,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一阵冷风袭上身来,我加快了脚步,这时感到了不仅是寒冷,心里有点发怵,不敢回头往后看,不敢往四周看,顺着手电筒的光束直直的走,突然“嗖的”一下从眼前窜出一物,叫声似老鼠,吓得后脑勺麻麻地,头发直竖起来,不寒而栗!恐惧、无助,硬着头皮往前走。
越是害怕越是想,路边的坟墓、大人的鬼故事、小鬼附身、鬼打墙……所有与鬼有关的词,怎么此时都浮现眼前,我就加快速度跑,一直跑到学校,见了住户的灯光,提着的心才算平静下来,赶快脱脱衣服,钻进被窝,蒙上头不敢再想,这一夜在害怕和孤独中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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