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书从完稿到出版,经历了近一年的时间。
一般读者可能对这个时间数字没有概念,其实坊间许多书籍从成书到出版的速度很快,编辑审稿完毕到出版,最快甚至不到一个月。除了一些文学大师需要多年时间酝酿作品,写作到出版的时间一延再延通常有几种情况:
1. 编辑方对于稿件有意见,经过多次书信往返与修订。
2. 编辑方有既定的出版规划,故原订的出版时间本来就比较迟。
3. 编辑方确认完稿,但观望书市判断目前不适合出版该稿,故压在积稿中等待适当时机再行出版。
前两种情况,最少书会出版,第三种情况,很可能书一辈子都会被压在编辑的积稿底下,无法问世。当然,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就是在既定出版时间来到前,出版社就因经营不善而倒闭。
我在就读研究所期间开始进行哲学咨商的研究,《我的火星妹妹》是我透过对于咨商理论与实务见解所撰写的小说。主角是一对兄妹,妹妹是位高功能的自闭症患者。高功能的自闭症智力和身体机能都没有问题,可是他们与一般人的沟通「频率」不同,以至于和一般人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哥哥从小和妹妹相依为命,他是最能了解妹妹特殊语言的人。但因为从小失去父母,被迫寄人篱下,故没有照顾过自闭儿,又不愿意吸收相关知识的家庭成员,便对自闭儿产生种种误解。
而误解是一回事,如何对待自闭儿又是另外一回事。通过个案,不难发现很多关键因素都卡在最不讲感情的东西上:「钱」。
要花多少钱才能养育一个自闭儿,要花多少钱才能让自闭儿拥有谋生的能力?国家对自闭儿有某些补贴,万一自闭儿通过特殊教育改善其生活机能,会不会因此失去社会补助?许多现实的问题,超越对于一个孩子最基本的关怀。也许很沉重,但这就是我们身处的世界。
本书的副标,我下的是「她不怪,她是我妹妹!」贯彻整本书,我希望孩子读过此书,能了解所谓的「怪」很可能来自自己的误解。就像品尝到不熟悉的味道,说是怪味,了解之后,那怪也就不存在了。
作为给孩子阅读的书,本书一开始我写得太沉重,之后进行了一番修改。之后我回头看,我认为这个修改是有必要的。修改的目的不是美化一个残酷的事实,而是一个残酷的事实可以透过不同的角度与论述,让人更容易理解与接受。
毕竟写作此书的目的不是吓孩子,让孩子对自闭儿生畏,而是希望孩子能了解自闭儿跟他们之间的差异,让他们愿意关怀、了解,并于生活中接纳自闭儿的存在。
[节录内容]
「妹妹,妳等着我!」
大伟奔跑着,穿过公园,往河滨公园的方向跑过去。
和郭宗兴玩过传接球的大草皮,来到流浪汉曾在这边打盹儿的篮球场,球场旁的垃圾桶有见到纸箱的碎屑,但是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贺大伟知道,他已经接近妹妹,这个预感,来自他和妹妹彼此之间分不开的联系。
资源回收场,贺大伟打开流浪汉告诉他们的密道,得以避开门口的警卫们,偷偷进去场内寻找小美的踪迹。
黄依蓓没有做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但为了小美,她豁出去了。跟在贺大伟身后,爬进回收场内。
「啧,不是这里。」贺大伟见资源回收场里头有工人们正在工作,他想这时候不可能容许一个流浪汉带着小孩跑进来。
本来猜想是流浪汉叔叔的杰作,可能小美遇到流浪汉叔叔,跟他跑到资源回收场找宝物,现在看来这最后的希望也落空了。
贺大伟回到河滨公园,没力的摊在草地上。
「这下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地方了。」
黄依蓓也累的几乎说不出话,顾不得形象,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大伟,我们不能放弃。天一旦黑了,要找小美就更困难了。」
这道理,贺大伟也知道,可是他现在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小美可能会去的。
贺大伟觉得眼皮好重,尤其在静下来的当下,他开始烦恼跷了两门考试将会带来的影响。
「老师,妳有跷过课吗?」贺大伟问黄依蓓。
「有啊!大学的时候。」
「那有跷掉考试吗?」
「这就没有了,逃课顶多就是点名被抓到,跷掉考试不就等于跟老师宣告把我当掉吗?」
贺大伟无奈的笑了,说:「我今天跷掉考试了,公民和数学。」
「啊?」黄依蓓翻出稍早前跑进培续国中找贺大伟时的回忆,同学们好像都聚集在走廊上看书,坐在教室里头的人似乎都在桌上奋笔疾书。仔细想想,不正是期中考进行中的情景。
「难道为了找小美,你放弃了考试?」
贺大伟没有回答,因为他并不后悔。
「考试会影响分班的,你不在乎吗?要是分到放牛班,考高中就危险了。万一高中考不好,大学怎么办呢?难道你要一毕业就去作工吗?」
「你果然是老师,老师都讲同样的话。」
黄依蓓向后一倒,躺在地上,叫说:「天啊!真蠢!」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大伟,或是自己。
「你有梦想吗?」黄依蓓问贺大伟,也问自己。
「有!而我相信不用念书也能办得到。」
「如果是这样……」一开始,黄依蓓不敢肯定什么。可是想到小美的天份,想到社会上确实存在各行各业的人们,想到有很多人都用有色眼睛看着她,而她也希望有人尊重自己的想法。
黄依蓓对大伟说:「如果是这样,就勇敢的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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