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从梦里醒来

还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的过渡地带

胸口隐隐作痛 泪一直不断涌出

眼前的画面却清晰的过着一帧又一帧

一位女人把还没开动的饭菜 开始打包说是要去照顾未归家的弟弟

忽略一旁桌子边坐着什么都还没吃小女孩 看着被剩在盘子里的饭菜有些狼狈不堪

女孩为了拦住他 向女人砸去很多东西 可也丝毫没有阻扰那个离去

他还是不肯留下 女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女人的匆匆离去

眼前的画面愈发清晰

女孩跟男孩吵了架

负气跑出了门

女孩并没跑远 出了防盗的铁门 蹲在斜对面邻居的楼道里藏起来

家里没有人追出来

等了很久 也不见有人来寻

偷偷抬头

从缝隙里窥视着家里发生的景象

像极了一个小偷 眼神里充满了觊觎

他们开始吃饭了

女孩吞了吞口水来试图延缓胃部的消化

突然女孩旁边的门开了

是平时经常在院子里挽着手散步的爷爷奶奶

见女孩蜷缩在角落

玩着手指在地上涂涂画画

当时的女孩还不能很明确分辨情绪的各种名称

抬头不满的撅着嘴

奶奶和每次遇见她一样

在他魔法一般的衣服兜里掏出了糖递给女孩

从女孩眼神中我想他肯定很想投入奶奶怀里寻求一丝丝的温暖

女孩知道

这次的糖不是因为女孩礼貌 给他们道了声好

糖化在嘴里

胸口是有什么东西跟着嘴里的糖在蔓延开来

那是女孩有记忆以来吃过的最甜的一颗糖

因为那一颗糖

后来吃过很多甜的东西

那种甜能泛滥在胸口的感觉再也没出现过

再后来

对甜的东西喜欢不起来

---

之后的之后呢

从院子里的人口中得知 爷爷得了阿尔海默兹

奶奶一直照顾着患病的爷爷 他们的孩子们想帮忙分担 被奶奶拒绝了

俩人也一如既往的携手去散步 

不像过去 仿佛爷爷和奶奶的位置发生的颠倒 奶奶不再是倾诉者 而变成了一个聆听者 爷爷的话变多了 不停的说着 好像只有靠不断的讲述着才可以遗忘得慢一点

爷爷走后没久  奶奶也跟着走了

女孩很想问问那糖是什么牌子 

因为再也没有吃过那么甜的糖

很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