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千刚刚泡过药澡,承渊他们就已前来向他辞行。
“真的要走?”赤焰千活动着筋骨道。
“留府过夜实在是打扰了。”承渊道。
“你们就确定不会再来府上索剑?”赤焰千直言不讳。
“既然已经给了主使,主使大人又将人放了,我们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是吗?经过了昨夜的事情,我可真是不敢再信你们了。”
承渊他们一听这话,不禁觉得有人当众给了他一巴掌,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而九命鼠这里早已经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有霓裳拦着,想必又要大打出手了。
“昨夜之事多有冒犯,若不是主使大人高抬贵手,我们恐怕也是偷鸡不成反食把米。不过经过昨夜之事,我们也的确是见识到贵府的精妙之处,日后也实在是不管无礼了。”承渊恭维道。
“有懂事的就好,你们虽然是晚辈,但是对于为老不尊的长辈,回去还是要管教好的!”说完,他嗤之一笑。
九命鼠已经忍到了极点,不敢再鲁莽行事,也只有先行甩袖而去,霓裳也追了出去。
“宝剑既已易主,还请主使大人善待!”承渊道。
“那是当然,公子尽管放心,小生定会视如珍宝,更何况,它本身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我又怎会不珍惜?”
“那就好,那我们便再次别过了。”
承渊紧随其后,离开城主府。
在街上,承渊的马车与镂玹不期而遇。承渊想起琉璃的事情,心中免还责备镂玹几分,手中的缰绳并没有立刻停下来,但最终还是渐渐慢了下来,最后最终听了下来。
霓裳和将九命鼠都下了车。
“云儿。”镂玹掀起车帘朝里面的道。
承渊听闻,不禁感到惊讶,洛伊怎么会离开王宫,而且又与镂玹在一起?他下意识地往车内望去,只见洛伊微笑着走下马车。
“表哥!”她的声音温柔而甜美。承渊听来,却有一瞬间的不适,就像是喝多了糖水,总让人感觉腻而生厌,他不禁一皱眉头,只是微微一证,随后也发觉什么。
“伊儿,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承渊问道。
“表哥你还说呢,你跟霓裳出来玩都不跟我说一声,我在那王宫中待着实在无聊,就越发地想念镂玹了,所以我就出来找镂玹了。”说着,她早已抱上了镂玹的胳膊。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是有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也许这便是她的另一面吧!除了不知情的救命鼠,所有人都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们在路边的茶摊上坐了下来。
“什么,龙渊剑也让赤焰千夺去了?”镂玹惊讶道。
“也不算是夺,是我情愿给他的。”承渊似乎并不在意。
“不行,佩剑就是剑客的半条命,失去如此宝剑便是失去了七分性命,怎能说放手就放手?”镂玹愤愤不平。
“罢了,一把剑而已,天下宝剑何止龙渊一柄,失去了,再寻就是了。”
“再寻?哪有说说这么简单,现世宝剑几乎皆是出自欧冶子与干将之手,如今欧冶子已经离世,干将也已遁入空门,世间又怎会有比此二人所铸更好的宝剑?”
众人沉默。承渊不语,一是承认,二是想起祖父之死,出来已有些时日,竟连魔将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顿觉失败。
“宝剑虽好,却也寻不见魔剑的踪影,留着宝剑在身又有何用?”
镂玹明白他的叹息,撸起衣袖道,“这是苍夜大师用被魔剑所伤之人的血绘下的星轨图,只要魔剑再现,它就能够显示出魔将的方位。”
“当真?”承渊眼眸明亮。
“所以,你就放心了,只要龙渊剑在手,就一定会有征战之日。”
“可是······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再去要回宝剑了,我不能言而无信。”承渊沮丧。
“无妨,你不能去并不带代表我也不能去啊,虽说我也没有把握,但是我还是要最后一试的!”显然,镂玹也并没有多大的信心,他只知道,无论机会有多渺茫,他还是必须要竭尽全力一试。
“云儿,你就先跟承渊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找赤焰千,看看能不能要回两剑。”镂玹朝绝云说道,然后起身骑马而去。
赤焰千正在陪着父母吃饭,琉璃被扔在院子里喂鹦鹉。
“启禀老爷,门外来人自称说是拿到了解药。”
“什么?快将人带进来!”城主丢下筷子就走出殿内。
“镂玹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琉璃丢下手里的鸟食就跑了过去。
“你跟城馗还好吧?”镂玹问道。
“恩。城馗每日被关在客房内,我便每日被当成奴才使唤。”她含着眼泪哭诉道。
“好了,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一会我就带你们离开。”镂玹一边安慰着琉璃,一边为她擦掉眼角的泪滴。
赤焰千远远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早已醋味大发,气冲冲地就跑了过来。一把拽开琉璃,然后气势汹汹地朝镂玹道,“怎么?带回解药来了?今日你若是空手而来,我便送你三颗头颅做礼物!”
镂玹取出一瓶递给琉璃,道,“琉璃,看看是不是这个?”
琉璃取出手帕,倒了一点出来,红色的粉末立刻侵染白色的手帕,就像是鲜血染就桃花。
“恩,是这个没错。”她塞好药瓶又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怎样,有没有中什么毒?”她紧张样子,让赤焰千心生怒火。
“既然是解药,还不快给我?”还没等镂玹回答,赤焰千就朝琉璃伸过手去,琉璃一把将解药放到他的手心,连看一眼他都觉得没有必要,眼睛始终还是盯着眼前的镂玹。
“你确定我吃下去不会七窍流血而死?”赤焰千问道。
琉璃不耐烦地转过身来气冲冲地看着他,道,“反正早晚都是死,你倒不如英勇一点!”
“英勇?”他哈哈大笑,“在这丹阳城内,除了我爹,能够配得上英勇二字非我赤焰千莫属!”
“即使如此,你还啰嗦什么?”琉璃鄙夷。
赤焰千瞪了琉璃一眼,最后弱弱地道,“就这样直接吃吗?”
琉璃浅浅一笑,不深不浅,正好让赤焰千感觉到了难看,道,“只需将这粉末吸入鼻内即可。”
赤焰千照做,尽数吸入腹内。
城主夫人上前询问儿子的情况,他微微拍拍母亲的手,道,“感觉还不错。”
“还请城主放了舍弟。”镂玹施礼道。
城主挥手吩咐下去,眼睛却也依然在观察儿子的情况。
“哥!”城馗远远叫道,飞快跑过来,“哥,你没事吧?这几天可是担心死我了!”
“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哥我就是混世魔王,哪有这么容易就归西了!”镂玹打趣道。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琉璃朝赤焰千冷眼问道。
还未等赤焰千回答,镂玹就朝城主道,“城主大人,晚辈知道近几日府上得到两把宝剑,虽说这两把宝剑原是楚国之宝,但是宝物易主乃是情理之中,又因为这两把宝剑对于晚辈来说十分重要,不知道城主可否归还?”
老城主面色凝重,像是立于狂风之中的青松,坚韧而苍茫。“既是楚国之宝,现在也是物归原主。今日并未追究宝剑的来龙去脉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们若是识趣,还是赶紧离去吧!”
“城主!”
“好了,再不走我可要叫人送客了!”老城主道。
镂玹自觉不好硬来,只有回去再另想办法,于是就只得带琉璃与城馗悻悻而去。
绝云留在酒楼里,不过几日未见,霓裳早就已经凑过来了。
“那天事出突然没有跟你说声就走了你有没有生气啊?”霓裳拉着她的手问道。
她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会生气呢,只是担心罢了!”
“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师父担心了!”霓裳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九命鼠下意识看了魔女一眼,倾城国色,就连他这个老男人都不禁我见犹怜。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公主的师父。
“不仅仅是我担心你,你哥哥也是很担心你的。”她在她的心中修炼,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她总能够说出与绝云的心意完全符合的话语来。她比谁都清楚,一直以来,绝云都希望他们兄妹两个能够冰释前嫌,尽管这看起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师父,你看我都饿了,要不您老人家就辛苦一下,借这里的厨房一用,烧几道小菜慰劳一下我们饥饿的胃?”霓裳赶紧转移话题。
一个人的样貌、声音可以骗人,但是一个人的技能却是骗不了人的。她知道,自己即便可以随意操纵着绝云的身体,洞悉她的所有记忆与感受,但是,一个没有一点厨房功底的人即便是手把手地教她做菜,也是绝对不能以假乱真的。关于这一点,绝云的入室弟子霓裳便是活生生地一个例子。
“你也知道我累,还好意思让我更累吗?”魔女道。
“我······”霓裳一时语塞。
“公主,你的师父不是我吗,你什么时候又拜了一个师父?”九命鼠道。
“师父,你不知道,这个师父和你不一样,她是专门教授我······”霓裳又与九命鼠聊起来。
“伊儿,你自己来的吗?怎么没让小风陪着,怎么也能有个人照顾你。”承渊坐到魔女旁边。
“奥,”魔女赶紧搪塞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找到你们,就将酒鬼和小风留在了宫中。”
“虽然你有功夫在身,但是外面人心险恶,暗箭难防,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外出总是不安全的,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有事都要和我商量过了再做决定,不要一个人行动让人担心。”承渊担忧地责备。
“恩。”魔女轻声应道。
在一旁与九命鼠侃侃而谈的霓裳露出一点落寞,不是嫉妒,她很清楚自己在绝云面前的地位,可以尽管知道自己这只凤凰在是绝云身边就是一只不入承渊之眼的麻雀,可是即便如此,小小的麻雀也是有鸿鹄之志的。她突然嘲笑自己,既然萌生出飞上枝头做凤凰该有多幸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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