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我在悦读】六耳猴
【书名】:《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作者】:村上春树
【篇目】:第六章
【收获】:
越过了这条线,在接近50公里处,我有了感觉,身体似乎微微发生了变化。腿上的肌肉好像开始变硬,肚子饿了,喉咙也干渴。只要有供水站,哪怕喉咙并不渴,我也注意补充水分,可尽管如此,脱水仍像不祥的宿命一般,像生有阴暗之心的黑暗女王一般,从我身后追逐上来。朦胧的不安掠过脑际:还没有跑到一半呢,现在就这样,我真能跑完一百公里么?
跑着跑着,身体各个部位逐一开始疼痛。先是右腿疼了一番,然后转移到右膝,再转移到左大腿……就这样,浑身的部位轮番上阵,高声倾诉各自的痛楚,连声悲鸣,警告连连。跑一百公里仍是未知的体验,身体处处皆有牢骚,我完全理解。但无论如何,唯有忍耐着默默跑完全程。
“我不是人,是一架纯粹的机器,所以什么也无须感觉,唯有向前奔跑。”我在脑子里将这几句话有如咒语一般,反反复复叨念个不停,正所谓机械地一再重复。我尽力将自己感知的世界限定得更为狭隘。我目力所及,充其量是前方三米左右的地面,再往前的世界便一无所知。眼下我的世界,从此处起向前三米便告完结,更前面的事情无须去考虑。天空也罢,风儿也罢,草儿也罢,在吃草的牛群也罢,看客也罢,声援也罢,小说也罢,真实也罢,过去也罢,记忆也罢,对我已毫无意义。将双腿从此处起,挪向前方三米外——这才是我这个人,不不,我这架机器存在的小小意义。
违背了自己定下的原则,哪怕只有一次,以后就将违背更多的原则。
跑到最后,不仅是肉体的苦痛,甚至连自己到底是谁、此刻在干什么之类,都已从脑海中消失殆尽。这理当是十分可笑的心情,可是我连这份可笑都无法感受到了。在这里,跑步几乎达到了形而上学的领域。仿佛先有了行为,然后附带性地才有了我的存在。我跑,故我在。
超级马拉松带给我的种种东西之中,意义最重要的却不在肉体上,而是在精神上。它带给我的,是某种精神上的虚脱之感。等我觉察到时,一种似乎称为“跑者蓝调”的东西,仿佛薄膜一般将我缠裹起来。
说得夸张些,由于跑完了一百公里,我似乎一脚踏进了“稍稍不同的领域”,跑过75公里,疲劳感突然销声匿迹后,那段意识的空白之中甚至有某种哲学或宗教的妙趣。其中我强迫我内省的东西。也许是因为这个,我再也无法以从前那种不顾一切、单纯积极的态度面对跑步了。
这大约就是人生吧!我大约只能原封不动的照单全收,不问根底缘由不管来龙去脉,如同税金、潮涨潮落、约翰•列侬的死、世界杯比赛的误判一般。
我并非挑战纪录的无邪青年,亦非一架无机的机器,不过是一件洞察了自身的局限,却尽力长期保持自己的能力与活力的职业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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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公里,超级马拉松是怎样的一种挑战呢?我没有体验过,不得而知。
不过根据作者的描述,这是一个自我升华的过程,作者跑至五十公里后,双腿开始如同灌铅一样,肌肉僵硬,艰难的向前迈着步伐,等过了七十五公里,身体适应了,渐渐的速度可以加快,朝着目标奔去。
我有过跑步的经验,最后冲刺的时刻,能够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大脑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一片空白,当到达终点的时候,一种解脱之感,满足之感将自己包裹。
作者跑完超级马拉松之后,好像对跑步失去了一些热情,不如开始那般积极主动了,他称之为“跑者蓝调”,好在一段时间之后,跑步的那种热情如同胎动一样,在身体之中有了微微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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