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初雪火炉熄

第十四章初雪火炉熄

古国80年第一场雪，洋洋洒洒下了将近一个昼夜，整个山村都成了雪的世界，清晨的阳光如约而至，照射在雪面上显得更加的洁白耀眼，村子上空升起了缕缕青烟，村子里的人们陆陆续续的起来了，女人们开始做早饭，男人和孩子们早已准备好家伙跑到院子里开始清理积雪和堆雪人，各家院里院外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阿爸，今年的雪好大啊！一会儿我要堆一个大大的雪人，然后再做一个小小的雪人送给小灰灰他们。”阿蛮看着满院的的积雪兴奋地说道。

“行，一会扫完雪阿爸帮你堆雪人，小灰灰他们不要给了，它们怕冷。”阿蛮父亲说道。

“哦，也是哦，它们没有衣服穿，肯定怕冷。”阿蛮认真的说道。

阿蛮家院子不大，很快积雪就被阿蛮父亲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要清理出一条窄窄长长的小路来连接村子里唯一一条曲曲折折的主干道。

好在阿蛮家离主干道并不太远，不到半个时辰，阿蛮和阿蛮父亲就打通了一条连接外面的小路，碰到了邻居们都在积极地扫着各家门前雪，阿蛮父亲与邻居们寒暄了起来。

大人们都在议论这场雪来的比较早，下的有点大，来年定是一个丰收年。

阿蛮却是焦急的拉紧了阿蛮父亲的衣角，表示已经到了堆雪人的时间，阿蛮父亲乐呵呵的向着邻居们道别，走向回家的路，邻居一些小朋友听到阿蛮要堆雪人，也都缠着大人们回家，一定要亲自堆个漂亮的雪人出来，不多久大街上便已空空荡荡了。

唳...，一声凄厉的鹰鸣响彻天空，只见一只雄鹰正盘旋在喀日泽西天空之上，目视眈眈的望着村里人养的那几只老母鸡，不过还没等它下定决心去抓老母鸡，一副画面映便在眼前，那是积雪扫过的路面，连接成一副蜿蜒的图像，定睛一看就如同一只真龙盘旋于此，龙头朝东，龙尾顺着澜水河延伸而去，各家扫出的小路，勾画出一只只龙脚，白雪映衬下，如同这只龙腾于天空一般......

看到这里，雄鹰一个趔趄，差些就不知道如何飞翔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把这幅画面映在脑海里，向着远方盘旋而去......

再看阿蛮这边，雪人也即将堆彻完毕，两只黑色纽扣做的眼睛，一个红色锥形体玩具做成的鼻子，头戴一个红色的小帽子，嘴巴是一块黑色弧形的瓦片，脖子间系着阿蛮自己的围巾，远处一瞧，这雪人还真有些漂亮的不像话。

“阿爸，谢谢你，看我们的雪人多好看啊！我得给它起个名字，叫什么呢？嗯，就叫雪宝吧！”阿蛮很开心。

“嗨！大家好，我叫雪宝，喜欢热情的拥抱！”阿蛮模仿着雪人在说话。

“阿蛮、她爸，雪人堆好啦！嗬，还真挺好看的，快进来吃饭吧！”阿蛮母亲走了出来说道。

“阿妈，它叫雪宝，它喜欢热情的拥抱，喜欢夏天，喜欢花的味道。”阿蛮畅想着。

“哈哈！傻孩子，雪宝是无法喜欢夏天的，它会融化的，快吃完饭再玩吧！”阿蛮母亲催促道。

“走喽，吃饭去喽，拜拜，雪宝。”阿蛮恋恋不舍看着雪人说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度过了早饭时光，吃完饭，阿蛮喂完小鱼儿们就蹦蹦跳跳的的出门找伙伴们玩去了，走到大街上发现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有一个雪人，造型各异，多姿多样；阿蛮正走着正巧碰上前来找她玩的阿楠和阿东，三个伙伴聚在一起，阿楠扬了扬手里的从老爸那里拿来的相机，商议着一起去山上拍雪景，这时阿蛮说道：“阿东哥，阿楠哥，不如我们去评评看谁家的雪人最漂亮吧！下雪了大人们不让我们上山。”

“我看行，路上太滑了，我们就去看看谁家的雪人最漂亮吧！”阿东也认可。

“唉！好吧！看来我也只能拍拍雪人了。”阿楠略有些沮丧。

村子不大，没多久三个伙伴便绕了一圈，阿东抱着胳膊，阿楠拍了不少照片，三人最终认定最漂亮的雪人莫过于阿蛮家的，雪人很白，没有掺进过多杂质，造型也独特漂亮，装扮精美，雪宝这个名字也很贴切，三个伙伴均抢着和雪宝合影留念，阿蛮更是拍了好几张。

这些珍贵的儿时照片有些发黄了，却一直被阿蛮珍藏在相册内，时不时的翻看一下，感觉自己的童年的确充满了欢声和笑语，那儿时纯真的年代啊！已随着岁月的流逝再也无法找寻回来了......

小伙伴们一直玩到临近中午才依依不舍的各回各家，下午天空有些阴郁，阿蛮父母下午有事出去了一趟，阿蛮独自和狗狗小白待在家中，观赏着群鱼游来游去，并不时的与其聊聊天，感觉惬意极了。

惬意的时间往往过的很快，转眼间已近黄昏，阴郁的天气却没有好转，屋子外面雾气蒙蒙的，刮着三四级的东北风，屋外有些阴冷，傍晚时分阿蛮父母回到了家，阿蛮母亲张罗起晚饭来，阿蛮父亲在院子里劈起木柴来，晚饭有阿蛮最爱吃的冬笋，阿蛮母亲烧的冬笋很是好吃，阿蛮一直吃不够，今天阿蛮父母从镇上带回来不少，阿蛮吃的津津有味，当然好东西她也分享给了小白和小鱼儿们，却不想它们兴趣索然，都不太爱吃，气的阿蛮直哼哼，“你们，还有你小白，不吃拉倒，哼！以后再也不给了，我自己吃。”阿蛮父母相视一眼，笑而不语。

晚上的风逐渐大了起来，村里人都睡的早，阿蛮母亲封上火炉一家人也早早的进入了梦乡，晚上刺骨的风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火炉已经封上，屋子里温度在逐渐降低，半夜火炉却因封的太死突然灭了，在火炉旁边的木澜之家群鱼感觉愈来愈冷。

“今天怎么啦？怎么突然这么冷？”梦摇不满的说道。

“你还冷啊！长得那么胖，不都说胖鱼不怕冷吗？”清莲说道。

“我都好多天没敢吃好吃的了，都饿瘦啦！今天给的那个笋我也嚼不动，呜呜呜！”梦摇的喉咙因上次事件还未完全好起来，只能吃些直接吞咽的食物。

“梦瑶说得对，今天很冷，不知为何。”清漪也发现了这一状况。

“今天阿蛮说下雪了，还堆了漂亮的雪宝，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冷的呢？”小圆圆问道。

“都有点快游不动了，怎么回事呢！”泽西也同样的疑问。

“你们看，旁边那个，热气都是从它那传来的，现在它也不热了，应该是它出了问题。”小灰灰发现了端倪，指给群鱼看。

“哦，它的问题啊！我游水面上去看看。”梦摇说罢游动起来，快接近水面却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急的它大叫：“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我怎么游不上去了，怎么搞的！”原来是温度过低木澜之家水面结了一层薄冰。

群鱼游上来都发现了这个情况，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一晚上虽不至于将整盆水都冻上，但水里的氧气会因消耗越来越少，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冰化的时候。群鱼撞向冰层，一直到撞的头都疼了，却没有成效；小灰灰悄悄的抽出珍藏的鱼骨，咬紧了向着冰层冲刺，的确有了效果，成功的将冰层扎了一个小洞，不过也仅此而已，小灰灰并不灰心，一次次冲刺终于将冰层扎出了更多的小孔。

一阵风吹过来，屋里的温度更低了，小灰灰刚刚扎得小洞竟然又因为寒冷又冻上了......

“啊！我感觉呼吸不顺畅了，没有氧气了吧！”梦摇总是很敏感。

“还不至于吧！不过真的太冷了，再这样下去看来我们真要冻死了！”清漪瑟瑟发抖。

“真是，屋外雪停室内冰，火炉熄灭缸中冷；呼吸不畅身僵硬，游行缓慢如冻鱼。”小圆圆依然感慨万千诗意很浓。

“大伙过来，我们要活下去，罗修要我好好照顾你们，都过来听我说，想活下去我们要行动起来，梦摇从你开始，下一个泽西，然后小圆圆，清漪、清莲，我们轮流叼着这支鱼骨去将冰层捅破，其他的尽量围着木澜之家游动起来，避免冻僵，OK，行动起来，别反驳，别提意见，提意见也无效，梦摇，快点，接住。”小灰灰将鱼骨投给梦摇，而后带着群鱼游动起来，梦摇接过鱼骨刚想唠叨两句，就听见小灰灰说道：“梦摇，闭嘴，快干活，再啰嗦大伙就憋死了。”

听到这，梦摇真的开始干起活来，一共扎了10个小洞忙说挺不住了，换成了泽西，就这样不断地轮换着，大家如果在现场会看到这个奇怪的现象，一群鱼围绕着鱼缸绕着圈，中间水域空地上一条小鱼嘴里叼着鱼骨不断地向着冰层刺去，刺几下便有另一只前来接班继续重复着这一流程，在生命真正受到威胁的时候，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会用尽力气来努力一搏，博出自己的明天，人生如此，鱼生亦如此。

几个轮番下来，冰层小洞已数不清了，这时轮到了小灰灰，小灰灰亦是用尽全力冲了上去，结果不知是用力过猛，或是冰层已不堪重负，竟然被小灰灰撞碎了，接连几下，除了盆边过于厚的地方其他冰面都被撞碎了，冰碎后撒了一盆，就在群鱼停下来面面相觑的时候，小灰灰潇洒的叼着一块冰块回来了，对着群鱼说道：“嘎嘣脆，真好吃，你们不来一块？暂时大伙可以休息一会了，想吃的自己去捞。”

“真的假的，真会好吃吗？我试试。”一说到吃梦摇忍不住了，不过当它将一小块冰块吞下肚后就后悔了，这不止嘎嘣脆，还他妈的透心凉啊！

这几轮下来，群鱼体力都有些吃不消了，都聚在一起，靠距离保存着仅存的体温，刚休息了片刻，谁知停下来却是越来越冷，小灰灰不得不去查看冰层的情况，然而令它绝望的是，破碎的冰层片刻后又慢慢的愈合了，因混合着碎冰块这次冻的很快，同时也加厚了许多，小灰灰叼着鱼骨再次刺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小灰灰在冰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却没有刺透，又努力了几次，竟然全部徒劳无功，梦摇泽西看见后也前来帮忙，但身体已经快游不动了，刺上去都是软绵绵的，亦是无用功。

“怎么办，这次真没有办法了吗？”小灰灰在脑海飞快的算计着，却再也找不出好的办法，彷佛老天已经将它们逼到了绝境，接下来真是山穷水尽了......

小灰灰很想让它们都起来在像刚才一样游动起来，却发现冰冷的水真的快到无法游动的地步了，再看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个眼神涣散，身体瑟瑟发抖，都失去了游动起来的力气。

小灰灰不死心，依然努力的寻找能够解救兄弟姐妹们的办法，无意间小灰灰游到了那块神奇的红色石头上面，一丝丝很微弱的温润传了过来，小灰灰大喜，赶紧将群鱼召集了过来，全部将鱼头围成一圈靠在这块石头上面，一丝丝温暖虽然很轻微，却成了群鱼唯一一根救命的稻草，冰层开始向着下面侵袭，离着群鱼头顶愈来愈近，渐渐地群鱼意识感觉开始变得模糊，心跳也降到了最低，氧气含量也已不足，小灰灰抬抬头微微的看了看头顶的方向，感觉自己和兄弟姐妹们马上就与冰块成为整体了，亦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琥珀里的蚊虫，这一眼望去像是已经有了足足上千年。

澜水河也被一层薄薄的寒冰覆盖，寒冰下罗修没日没夜的锻炼，现在已经是公认的游泳技术最好，身体素质最好的鱼，一些盲目崇拜者已经称其为老大，罗修在澜水河里游动时，会有一群鱼跟随，不为其他，只为日后能够铲除澜水河鱼霸、霸鱼两大霸主。

经过冷风的侵袭，澜水河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但河底的水已依然有着温暖空间，也一直流动着，正所谓的暗流涌动表面上是看不见的，就像水里的厮杀，很难被人发觉。

今晚趁着天气冷，罗修组织了一次突袭，带着五位兄弟向着鱼霸发起攻击，因为它们发现鱼霸落了单，没想到是霸鱼故意藏在水草里，采用了诱敌之计，听着水里传来骨头被咬碎的声音，罗修恨得目眦欲裂，这次行动失败了，损失了两位出色的兄弟，还有一位已经受了重伤，很难在养好，好在捡了半条命，游回了水草丛。

“冻死了，冻死了，太冷啦！怎么炉子灭了。”阿蛮一早大嚷道。

阿蛮父亲早早起来了，拿过昨晚劈好的柴正在点火炉。

“叫你晚上起来看看，你偏不起，灭了吧！”阿蛮母亲边叠被子边抱怨道。

“我的小鱼儿们怎么样啦？会不会冻死啊！千万别给冻死喽！”阿蛮也迅速起床。

就在小灰灰即将失去意识前，终于朦朦胧胧的听到了阿蛮的声音，一瞬间它晕了过去，因为它知道自己不用硬撑了，天亮了，它们应该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