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赖

耍赖

原创 苏染 坐南朝北望东听西 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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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打疫苗。

是雨天，还是周末。

本来可以睡到自然醒的一天硬是被打乱，于是昏昏沉沉，只拿了把伞去排队。

满眼都是人，排着队，一步一步，一点一点。

终于签好字要打针的时候，一个医生阿姨说，必须戴口罩。

伸手又落下，才发觉出门急没有拿口罩。问了一圈，没有多余的。

于是顶着雨去超市，伞也不管用。

在路上还挺想哭的，甚至想，算了我不打了。

可我忽然发现，我不是小孩子了。

爸妈也不在身边，至少现在不会有人纵容着我，随着我的脾气。

也不会有人跟在我的后面劝我，把我往回带。

其实不过十八岁而已。

撑着伞，穿过人群接着排队，戴着口罩。

脱衣服，撸袖子，不声不响地挨上一针，然后淡定自若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忽然觉得，自己已经被逼着长大，不得不，不得不一步一步去成长。

甚至想，以后也很少会有耍赖的机会了吧。

比如，小时候可以为了一罐子糖，生病赖着不去打针，让爸妈妥协。

后来，可以为了一个人，不好好学习，通过耍赖得到一部手机与他联系，爸妈还是妥协。

再后来，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熬夜失眠，胃疼头疼，好像耍赖不管用了，爸妈让自己买药，偏偏耍赖，就是不去。

然后爸妈去买了，一边数落，一边照顾。

永远在嚷嚷，下次你自己洗衣服，可是，在家的时候，还是耍赖般地全堆成一堆，让妈妈去收拾。

可能，在爸妈身边，我还是会耍赖吧。

什么都拖着欠着，什么都邋邋遢遢。

可是，哪怕仅仅不到三小时路程，也还是逼着我慢慢长大。

我觉得很痛苦，至少现在很痛苦。

以前读到过一句话，还总爱用在作文里，“我们最终都要远行，最终都要与稚嫩的自己告别，告别是通向成长的苦行之路”。

这是海子说的，那时候是真的不懂何为成长，自以为地认为成长就是长高变好看，然后年纪增长罢了。

可是，现在再看这句话，我真的如同见到平地惊雷。

告别，这个词真的很伤感很伤感。

所以，我在告别过去的过程中成长。

痛苦，痛苦是那种，一点点撕裂，然后剥离，最后焕然一新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作业，我可以拖到老师准备收作业时补，衣服，我可以拖到成堆再洗，甚至，喜欢一个人，我也可以拖到不得不放弃再放弃。

可是，成长是没办法往后拖的。

这个过程，没办法耍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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