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他莫名地走在广袤的田野，沿着长有野草的沟渠。沟渠不大，他行走的沟渠的其中一侧，狭窄只同田埂一般；且像是注了雨，那沟渠的道上有很多断续的不平的水潦。但他意识到：这是他的乡里，他自小稔熟。

他漫无目的，似乎只是野游。他偶尔停住脚步，向四方张望。忽而，他的视线移到不远处的一个女子身上。他对于在田野里有一个女子感到惊异。

但女子却顺着他所在的沟渠向他走来。而先是，他看到在女子那边，另有四五只鸭子，并且有简单的也许是草棚的住屋。

而很快，女子已经走近他。他与她相视而笑。他并且询问她说：

“那些鸭子是你养的？”

“是呢！”她很爽朗地说。她的言语里充满着对乡野的热爱。

“自家养的鸭子好吃。可别卖给别人！”他不知道怎么接过她的话茬，只勉强说了这样未必有意思的话。

“不会卖的！”她带着笑，确定地说。

“嗯……”他一面应诺，一面却有些发窘。他觉得他应该走了。

他甚至没有向女子辞别，便背转身沿着沟渠迤东而去。在现在，只有女子的一些模糊的身影留存在他兀自发热的脑海里。女子大约四十来岁，她身材娇小，脸上带着几许憔悴……

他并不认识她。

他只顾离去。但猛然间，他一头跌进了沟渠里。并且，沟渠在那一刻，似乎扩张成溪水一样宽广。他努力挣扎，然而无济于事。而幸而，女子已向他奔来。她果断伸出她的手臂，她立刻抓住了惊魂未定的他。他觉得她的手臂既温柔又有力。

而终于，在她的营救下，他狼狈地爬上了沟渠。她报以他温柔的一笑。他忽而有一种错觉，他感到她是他的女人；并且，她的原本带有憔悴的脸上浮泛了几许因羞涩而呈现出来的红润，他发觉她很美。

他猛然抱住她。她显然有些惊愕，但她并没有阻止，而是似乎带有期待的顺从。

那一刻，他想象田园生活的美好；也许是王维笔下的辋川，甚至更要多一些浪漫。但很快，他的梦醒了。

“南柯一梦啊！”他兀自这样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