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再次醒来时,已是两日之后,他们正躺在一间生了炭火的温暖的营帐中。
“二弟、三妹,大哥对不起你们!”浑邪王看上去比前几日更虚弱了。
“伊稚斜在河里下的是瘟疫!这两日接连有兄弟死去,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不等伊稚斜动手,我们自己就先死光了。”浑邪王此时不仅行动不便,就连说话也是极缓慢。
“大哥你放心,伊稚斜的军队不会再打来了,他们已经全部掉进贝加尔湖了。”霍去病发现休息了这两日后,他的全身却更加酸痛了,他现在说着话却没办法坐起来。
“贝加尔湖?”浑邪王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古代,这座湖还不叫这个名字。
“就是我们这次过的那座湖。”霍去病转动了一圈眼珠,他看到,视野之内全部死气沉沉。“大哥,伊稚斜已死,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带各自的人马回去修养。”
“好。二弟、三妹,请受大哥一拜!”浑邪王这次终于完成了他对霍去病和林若初的一拜。
离开时,浑邪王让几个身体状况稍好些的士兵,将霍去病和林若初抬上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是汉军来时用来拉粮草的,所以它只有光秃秃的一块木板。
军队行进的速度很慢,现在,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到京城。
军队已经在大漠中行走了大半个月。霍去病算算日子,今天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尽管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但他却要面临死亡。
“去病,这不是那个神秘人的房子吗?”林若初指着这里唯一的一座房子说。
“难道我们又回来了?”霍去病跳下马。自从恢复之后,他和林若初便开始自己骑马。
霍去病和林若初再次走进了这间屋子。这里还保留着他们五年前离开时的样子,简单的陈设上全部积满了灰,但却有一张桌子与众不同的光亮如新。
这张桌子上放有两个瓶子,霍去病走近后发现,桌上这两个瓶子的瓶身上都被写上了字,一个上面写着“汉”,另一个则写着“匈奴”。
“会不会是解药?”林若初也走了过来。
“或许吧。”霍去病拿起这两个瓶子,看到写着“汉”字的瓶子中装的是液体,而写着“匈奴”字样的瓶子中装的则是粉末。
“去试试看。”霍去病拿着这两个瓶子走了出来。
“咱们还有多少能喝的水?”霍去病出来后问。
“回将军,勉强还能支撑半个月,所剩的水已经不多了。”负责运水的士兵说。
“你把水搬下来一桶。”
“是。”收到命令后,四名士兵共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搬下一桶水。
霍去病打开写有“汉”字的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了这桶水中。“你们把这桶水给所有人分了。”
“是。”这四人又开始有气无力的去分水。
“唉,你们自己先喝点儿。”霍去病见他们这样,便先给他们每人舀了一碗水。
“是。”说来也神奇,这四人刚喝完水,居然立刻就恢复了力气。
“霍将军,我好了!”其中一名士兵兴奋的说。而就在这名士兵说话时,另外三名士兵已经两人抬桶,一人拿碗的去给其他人分水了。
这名士兵正准备去追赶,霍去病却叫住了他。“你去把这瓶药交给浑邪王,告诉他这是这次瘟疫的解药。”霍去病把另一个写有“匈奴”字样的瓶子交给了这名士兵。
“是。”这名士兵因为收到了一个更重要的任务,所以他飞快的上马而去。
“我好了!”、“我也好了!”、“我也是!”……军队中的士兵也一个个都好了起来。
“霍将军万岁!”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霍将军万岁!”的声音立刻响遍了整个军队。
“将军,所有人都好了!”三名去分水的士兵已经抬着桶回来了。
“将军,我们的水够用了!”刚才回霍去病“水不够”的士兵现在说。
霍去病看到被抬回来的水桶中还有一些水,于是他给自己也舀了一碗。“或许这也能只好我的病呢?”霍去病想着,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谁知这水刚下肚,霍去病就感觉肚中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可那涌出来的并不什么是水,而是一大口鲜血。
“去病!”林若初瞪直了眼睛大喊。
“霍将军!”霍将军万岁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向霍去病这里围来。
霍去病一下被这些人围的再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于是他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说出了最后两个字:“棺材。”
“霍将军!”一大群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士兵竟全都跪下哭了起来。
直到最后,还是林若初第一个清醒过来,她指挥士兵用那口早就准备好的棺材将霍去病葬了。
“是。”士兵们像尊敬霍去病一样的尊敬着林若初。
安排完这一切,林若初只剩一个人站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面对着自己渺小的孑影以及冥盲的前程,林若初只觉她就像在怒涛间的轻航失去了南针。
足够埋葬霍去病的土坑已经挖好,士兵们将躺有霍去病的棺材放了进去。林若初立刻跑去坑边,看着棺材一点点的被黄沙覆盖,她第一次有了这样一种感受——人因离别而品尝地狱。
“看来人终归是要下地狱的。”说着,林若初把头抬向了并不属于她的天空。
“那天堂里立地成佛的你们呢?你们无悲无喜,摒弃了贪、嗔、痴,又绝了善念、恶念和执念,那你们最终还剩下些什么?或许你们只是一缕轻烟,不然你们为什么可以永远待在高处而从不掉下来呢?”
但林若初又仔细看看天空,上面并没有一缕轻烟。“又或许你们连轻烟都不是,轻烟中的杂质还是会让你们惹上尘埃。这么说来,你们什么都不是,没有肉体,又忘却了情感,那你们岂不就只有空了?”
林若初悲伤的笑了一下。“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悟空?”想到这里,林若初的眉头开始慢慢的紧锁。
伴随着微蹙起的眉,林若初低下了头。她突然发现,此时,她已经快要看不到霍去病的棺材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算了,有什么可想的呢?”林若初从怀中掏出了那把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枪,她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此刻,她只愿把这恼人的年岁还有这恼人的情爱,全部托付于无涯的空灵——消泯。
“砰!”随着一声枪响,林若初倒在了霍去病的墓中,但就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问题:死,真的是生命的绝对终点吗?
网友评论
汉武帝坟在哪
好像不是,电影《寻梦环游记》里说:真正的死亡,是被最爱的人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