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日,趁着阳光明媚,我背上背包,从网上买了张机票,飘向南方。下了飞机后,乘机场大巴进了市区的汽车总站。随便坐上一辆公交车,我开始了在这座陌生城市中的旅行。
我对这座城市完全不了解,到这里旅游也只是因为这里的机票比较便宜,而且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行程,到了之后我还有大把的白日时光可以游玩。
坐在车上,我想起了我的美女室友轩。她真的很漂亮,杏眼朱唇,略施粉黛即可堪比亚洲小姐。只是在我看来她脾气有点古怪。其实在大众眼里也算不上古怪,只是换男友换的很频繁,每次换完之后还问我新男友怎么样,让我给她参考参考,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跟我抱怨男朋友怎样怎样不好,然后就是分手了。这就让我这种整天只知道埋头工作的男生非常不理解了。我想,有个不好不差的生活,不好不差的工作,不好不差的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呢?事实上我也这么问过她,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笑了笑,就继续化起了她的妆。可能她觉得我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吧,所以也就没必要跟我解释了。没关系,这种事情我经历的多了,一开始我还忍不住好奇去问东问西,结果弄得别人都嫌我烦。现在我贯彻的只有四个字:闭嘴干活。
正想的出神,我旁边坐上了个人。我瞄了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她眼睛很大,鼻梁直而不挺,嘴唇略薄,双颊丰满但不显胖,反而使她显得她很瘦小。头发散至肩膀,刘海斜着垂下来,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她拿出手机,戴上耳机,就像城市里的绝大多数年轻人那样,开始了自己的网络之旅。
外面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大雨。路上也堵了起来。车上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像是要去上班的样子,而且手里没有伞,脸上也带着焦急。还好我出门有带伞的习惯,所以并不怎么担心下雨,但我同他们一样,不喜欢堵车,所以我决定在下一站下车漫步。
车到站后,我撑伞下车。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她也下了车。因为手里没伞,她只好躲在公交站台一边避雨一边忘路边张望着。不知出于什么理由或者心态,我走上前去跟她说:“去哪我送你吧。”她愣了一下,随即钻到伞下指了一栋楼,并不断地对我道谢。我心里感到很奇怪,我从未见过她更不要说熟识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情呢?正当我愣神的人时候,我们已经到了这栋楼。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对我说:“谢谢你。你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吧?是来这里旅游的吗?”我点了点头,抖抖伞准备离开。她看到我的动作,连忙拦下我笑着说:“你看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自己都淋湿了。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别着急走,我在楼上有个小间,里面有热水,洗洗再走吧。”我觉得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不好,就谢绝了。她有点着急:“那上去喝杯热茶吧,你看你淋湿了,喝点热的去去寒,不然在这儿很容易生病的。我那也还有些姜茶,上去煮给你喝吧。别走了,好不好?”说着她竟然有种求我的语气,这令我感到有点奇怪,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这般热情实属不该。于是我再次谢绝了她的好意。这次,她抓住我的胳膊,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说:“其实我家里遇到了一些情况。我男朋友出轨了,现在就在上面跟小三在一块呢,你能不能帮帮我,我自己上去怕斗不过他俩,多个人能给我壮胆也好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头的,你就在我后面站着就行了,求求你帮帮我吧,求你了!”看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的疑虑全都打消了,于是点点头,随她上了楼。
进了电梯后,她按下了二十层的按钮。电梯缓慢上升,我们无言以对。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先开了口:“我叫小峰,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她顿了下,瓮声瓮气地说:“叫我阿梅吧。”我说:“你也别太伤心,这种男人不值得你伤心,世界上好男人还是很多的,你没必要非要跟他过不去。”她“嗯”了一声。我想,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真能沉住气,可能是个狠角色吧,于是便不再言语。
上楼进了门之后,我看见了一个混乱的房间,茶几上摆满了啤酒瓶和空外卖盒,沙发上有很多衣服,有个男人坐在这堆衣服上,看到我们进门,他朝我们投来阴沉的目光。这时,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来另一个女人。跟阿梅比,她就很一般了,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阿梅对我说:“你先在这等一下。”然后就拉着那个男人和女人进了卧室。他们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安,这根本不像正房大战小三的情形。我一边犹豫着要不要离开,一边慢慢打量这个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香烟和剩饭剩菜的味道。茶几前方有个小电视,不过落满了灰尘。我正准备往里走看看别的地方的时候,他们三个出来了。阿梅拽着那个女人的头发一边往门边推一边大声喊着:“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要是让我再看到你,非打死你不可!”那个女人也顺势哀嚎着。那个男人的眼睛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游移,还时不时地瞥我一眼,却是一言不发。阿梅打开门,一把把那个女人推出去,然后不停地咒骂着。然后男人走到我面前说:“这没你什么事了,赶紧走吧。”我看了看阿梅,她根本没看我,而是径直走进了那个小房间。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很难受很奇怪,我也就不再停留,转身出了门。
一出门,我看见那个女人蹲在电梯门口小声地哭。我走向前去对她说:“这件事本来就是你错在先,你也没什么委屈的,收拾收拾就走吧。”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站起来冲我大声喊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这一切就是你看起来的那样吗?”然后又掩面哭了起来。我一看让一个女人在这哭也不是办法,就带她去了楼下的一个小饭馆,然后她跟我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她叫西翠,是从很远的乡下来的。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的西翠,认识了那个男人大华,大华给她无微不至的关照,让西翠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人颇为感动。于是两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两人本来不在这里住,但是近期大华工作调到了这附近,就在这里租了个房子,二人也就安居在了这里。平常两人都要出去工作,家里就搞得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华的正牌女朋友阿梅知道了这件事,就带着我杀了过来,然后西翠就被赶了出来,流落街头了。“那当时我进门了之后你们三个进去干什么了?”我问道。西翠低着头说:“阿梅让我自己离开,免得闹得不好看。但是我不愿意,所以她就把我赶了出来。”然后她抬起头,眼中含满了泪水,抓住我的手说:“大哥,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在这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身上也没钱,你要是不管我了,我可怎么活啊!”说罢又哭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我也发愁了。我说:“我也只是来这里旅游的,只在这待几天就走。要不我帮你联系警察,让警察送你回老家吧。”她猛的抓住我的手说:“我不回家!我不回家!你不知道,在家里我那个爹一看我不顺眼就打我,我就是被打怕了才偷偷跑出来的。要是我现在回去了,他肯定会打死我的!”“那警察不管吗?”“警察能管得了一时,但是管不了一世啊!大哥,你就忍心看着我往火坑跳吗?”我也犯了难,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西翠擦了擦眼泪,用真挚的眼神看着我说:“大哥,你不是来旅游的吗?要不这样吧,这里我还是挺熟的,我先带你在这附近玩两天,然后你回去的时候把我也带上吧!你放心,我不会乱花你钱的,我,我很好养的,肯定能让你很放心的!”我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这样做。她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说:“你就忍心看我这么个小姑娘孤零零地在这么大个城市里,受各种男人的调戏,吃不饱穿不暖住不安,甚至有一天都可能会惨死街头吗?”她的一番话让我动了心思,于是我答应了她的请求。
接下来这几天,西翠带着我转遍了这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她说之前她在这里打工的时候经常穿梭于城市的角角落落,所以对这里很熟。我问她那为什么不认识什么人呢,她说她做的大多数是临时工,做完就走,所以基本没时间和别人熟识。这几天下来,西翠表现得就像是我的妻子一样,在生活中处处照顾我,仿佛我才是那个受了伤的人,而且住宿时主动要求只要一间房,说是要为我省钱。虽然我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但她这样做还是让我心里很暖。我决定了,等回去了就和她结婚,我们共同塑造一个温馨的家。
这天,我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里,西翠说她在这里住过,离开前想再来看看。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西翠说要去买两瓶水,我要跟她一起,她说让我在这休息休息,她对这里熟悉,不用担心。她刚走没一会儿,就来了一伙人。他们径直坐在我面前,问我货在哪。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说你们找错人了,顺势要离开。他们却拦住我,领头的说:“好小子,把货吞了还敢来这儿?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打!”然后一群人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落在了我身上。我的哀嚎声引来了一个警察,那群人见到警察来了,几乎在一瞬间就全都跑了。警察跑到我面前说:“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打你?”我艰难地站起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那个警察就用怀疑的眼光盯着我,说怀疑我私藏毒品,要带我回公安局审问。我说我女朋友还没来,他说会传呼她的,于是我便跟着面前这位警察离开了。
警察开的不是警车,是一辆黑色桑塔纳。上车后,他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渐渐的,我发现路边的房子在逐渐减少,大片大片的稻田从眼前延伸到地平线。我慌了起来,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他只是让我坐好,很快就到了。我越来越不安,要求他停车。他倒也停下了车,然后随我一起下了车。我下车后,举目四望,根本看不到有人烟的迹象。然后我的后脑遭到了一记重击,我来不及呼救就倒在了地上。在昏倒前,我看见那个穿着警服的人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棒死死的盯着我,仿佛我不是一个人,而是由一个个零件组成的机器。
我在一个充满霉味和臭味的房间里醒过来,醒来时发现我被绑在了一个台子上,台子上方有一盏亮的晃眼的无影灯。突然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哟,这么快就醒了。你说你,多睡会多好,等会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哈哈哈哈哈啊哈哈!”这个男人的声音就像乌鸦一样,笑起来更是像刀子在铁皮上划一样。“不过看起来你应该不怕这种级别的疼痛吧?我听说吸冰毒的人是不怕疼的,是因为什么来着?哦,好像是神经被破坏了,哈哈哈哈哈,管他呢,反正我这从来没用过麻药,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的造化了,哈哈哈哈哈!”说罢,就有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撩起了我的衣服,它们抚摸着我的皮肤,那种感觉就像是不会融化的冰在我皮肤上来回滑动一样。“多么完美的人体啊!造物主把人造的这么完美,却总有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肆意作贱,他们不配为人!别喊了,没人能听见,喊了也是白费力气,还是省点力气试试多活一会儿吧。”说罢,银白色的手术刀就悬在了我的肚子上方。正当我内心完全绝望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和另外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让我身旁的人赶紧出去。身边的人咒骂了一句,然后用很温柔的语气说:“小宝贝,那你就再等一会儿咯,我会让你感觉到皮肉分离的感觉,让你看到自己的心脏跳动是什么样子的,哈哈哈哈哈!”伴随着笑声,房间里短暂亮了一下,然后就是沉重的关门声。我已经完全绝望了,脑子里开始了对自己一生的回忆。
过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再进来,我也因为身上的伤疲惫地睡去。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再次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我的美女室友轩,和另外一名穿着警服的人。轩见我醒了,激动地说:“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转头看了下我所处的这个房间,很明显是在医院。我正要问轩这是怎么回事,那个警察开了口:“你肯定对这几天的经历很疑惑,别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警察把事情娓娓道来,我才明白我遇到了什么事。原来那个大华,阿梅和西翠是贩毒组织的底层人员,最近被缉毒警察盯上了,而手里又有一批货急于出手,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地点出手,所以成天在那个小房子里愁眉苦脸。而阿梅碰巧在公交车站碰到了我,通过跟我的交流和观察,她判断我是刚去那座城市的外乡人,便对我起了歹意。阿梅先是骗得我的同情,然后把我带上楼去。在他们三个进房间里后,大华把包装成感冒冲剂的粉状冰毒交给了西翠,让西翠先博得我的同情,再伺机将假的感冒冲剂和我背包里的真的感冒冲剂掉包,然后再找机会把我带到交货地点,待取货的人将我殴打致死后翻找我的背包取走毒品,而西翠则在此之前就趁机溜走。不料在他们殴打我的过程中,被一个盗取人体器官的违法组织的在外活动人员看到,他穿上假警服,把那帮人吓走,然后把我带去了盗取器官的窝点。那个穿着假警服的人常年在外活动,经常穿着那身假皮子欺骗老人小孩流浪汉这类弱势群体,然后把他们带去盗取器官,最后把尸体带到城外的垃圾场扔掉。最近两三个月已经有十几人惨遭毒手,其中不乏十几岁的孩子。缉毒警察本来已经盯好了那些提货的人,准备在他们验货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出了我这么个岔子。然后警察怀疑我和那个假警察是贩毒团伙的新成员,便一路用无人机尾随我们。在看到我被打昏后,警察们意识到事情不妙,就长驱直入,直捣窝点,把我救了出来。至于那个贩毒三人组,因为在假的感冒冲剂上检测到了他们三个的指纹,也都被抓了起来,只是这个贩毒团伙的头目还没找到,不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团伙终将灰飞烟灭。
警察嘱咐我安心养伤,医药费不用我担心,政府会给我报销,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然后轩坐在了床头,慢慢地给我削苹果。她一边削苹果,一边笑着说:“看你以后还乱不乱跑了,这回是你命大,不然还不知道你现在在哪呢。”我笑了笑,说:“你怎么没去找你的男朋友啊?”她说:“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他算什么,你要是死了,谁跟我一起合租付房租啊?”在她将苹果递给我的时候,我握住了她的手,说:“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付房租了,以后就是咱俩就以一个户名付房租了。”她笑着捶了我一下,说:“谁答应你了,你想得美。快把苹果吃了,你得赶紧好起来,家里没了你就变得没意思了,等你养好了身体,咱们一起回家好好收拾收拾屋子,你看那个卫生间,都什么样了……”听着轩在身边唠叨,看着窗外洒满阳光的参天大树,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高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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