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也不是建构式的

科学也不是建构式的，不是“金字塔”结构的，某种意义下科学诸领域间也是以网络状结构相勾连的，真正从事科学工作的人把世界设想为“金字塔”式的，微观可解释宏观的，原子解释金属的是条思路，但往往算不清，能算清的也不是了不起的科学工作。了不起的科学工作仍然基于概念的突破，是猜出来的，猜的时候并不一定与所有已知的原理吻合，也不一定在逻辑上特别清楚，这种工作方式是“尝试性”的。当然教科书式的教学往往会把这个生动的过程丢掉，否则学生就没法学了，这和现在“工业化”式的教学体制有关，理想的科学教学其实也应该是对话式的，学徒式的，启发式的。朗道曾经非常清晰地点明科学推理中有两种逻辑，一种是课堂讲述的逻辑，另一种则是发现的逻辑。而发现的逻辑某种意义下是不可传授的，只有亲身从事研究活动才能纯熟。

科学也有某种统一性，但这种统一性可能是某种数学结构可被运用在不同层次的诸领域和现象中，在这一点上又类似道理之于语言。还原论思想从来就不是科学家唯一的世界观，甚至在物理学领域内，还原论也是臭名卓著的。比如，唯象的方法一直是物理学中重要的方法，这就明显不是还原的。最近以来由于凝聚态物理学和生命科学的发展，emergence的概念又广被推崇，而这个词与古希腊人所说的physis有明显的联系，这个也是不同于还原主义的。不是从下一层次的所然，解释这个层次的所以然，而是固守本层次，直接猜出个理论来，理论物理学家更多是从有效哈密顿出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