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个雨后的黄昏,夕阳已渐渐隐没在西方的群山之中,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负手矗立于落地窗前,眼望着飘扬的五星红旗在橘红色的背景下缓缓下落,老人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似乎是一种孤独抑或是一种落寞,可是这种感觉已经几十年如一日的伴随着他太久了,如今,这似乎已经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了。“或许我的生命就注定要被这种感觉所牵绊吧?”老人咕哝了一句,随即叹了口气……
二
随着五星红旗的落下,老人拿起了桌子上的iphone60,还是会忍不住再看一遍年轻时和她那些聊天记录的截图,虽然每一个字都早已深深刻在了大脑里,可还是能够从眼前的每一句话中回忆起当时内心的那份悸动。
最后是她发出的一句简短的“切”。
老人曾一度很懊恼,他心想,如果自己当时回复她一句“你这是嫌我的太长了,所以要切了是吧?”或许他们还可以再多聊上一会儿吧?是的,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过网络聊天了。
老人坐在了竹椅上并把手机扔在了一边,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新闻联播》里依旧播放着一张张快乐的笑脸和愉悦的歌声。老人望向窗外挺拔光秃的国旗杆陷入在了回忆之中……
三
那是在老人二十多岁时第一次出差去帝都的时候。一整天的工作忙完之后,他决定一个人去天安门广场看一次降旗。在人山人海之中他终于觅得一个靠前的地方,于是拿出手机准备摄下来留做纪念,他的镜头正随着护旗队的进场慢慢推进着,猛地看到对面一个同样举着手机在拍摄的女孩儿,女孩儿似乎也看见了他,放下了手机冲着他嫣然一笑,看到这一笑,他感觉整个人都酥了,放下手机的同时,脚下不停步地绕过人群来到了女孩儿身边,刚要打招呼,女孩儿伸出手指贴在自己的唇边示意不让他说话,然后悄声对他说“别出声,要开始了。”伴随着国歌地响起,女孩儿再次举起了手机,然而此刻他站在女孩儿的身后,像是埋伏在草地里的邱少云,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他看着五星红旗在夕阳中缓缓地下降,一阵微风吹过,忽然间闻到了一股悠然地清香,让人迷醉不已。他知道,那是女孩青丝上的味道……
四
降旗仪式结束了,人海如退潮般渐渐散去了。他和她并排坐在了天安门朱墙下的木椅上,彼此交换了电话号码并加了微信。就这样经过数日的相互了解,他知道原来她大三放暑假也是第一次来帝都……
期间二人也曾相约一同逛西单、逛三里屯、一起游颐和园、一起爬长城。后来他回到了厦门上班,而她回到了西安的学校。他怕影响她的学业,强压下自己的冲动没有再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她不想打扰他的生活,便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他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五
多年后,他事业有成,来到帝都定居,每天在阳台就可以看到降旗仪式,只是几十年来他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他终身未娶,因为他无法忘记她,他曾尝试过去接受其他女子,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于是他选择了孤独终老……
六
此刻,老人坐在竹椅上,眼前电视机里的各地人民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老人渐渐闭上了双眼,手里的遥控器顺着衣襟乱落在了地板上……
七
我想去追求她,以我的方式,认真地、不避讳地去做这件事,失败了也没关系。好好地告白一次,被拒绝也没关系。可能不会很快放弃,可能会很受打击,可能会一蹶不振。至少试一次。我想和她在一起,也许一切未必尽如人意,也许最后还是会一拍两散,也许只是另一种无可厚非的结局。还是想这样试一次……
可是这就是现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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