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之墠》是《诗经·国风·郑风》中的第十五首诗,是一首男女唱和的恋歌。上章为男子唱,下章为女子对答。
他和她同岁,都住在城邑东门外,是邻居。
她家的房子建在一块开阔的土坪上,左边紧挨着土坪有个斜坡,斜坡上长满了茜草,她的母亲经常用茜草浆汁染红布做衣裳。
斜坡上面有一片茂密的栗树林,他家的房子不是一间,而是一排,就建在栗树边。
他和她,青梅竹马两无猜,童年经常在茜草丛里嬉戏,在栗树林里捉迷藏。茜草开花的季节,他和她笑语连连捉蝴蝶;栗子成熟的季节,她和他爬到树上摘栗子。
时光荏苒,他和她玩着玩着长大了,他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她出落成嫣然美少女;他爱她娥娜翩跹,她慕他品貌非凡。
他想和她花前月下共晨昏,他不说,她不知;她想和他朝朝暮暮永缠绵,她不语,他不晓。
但是,长大了的男孩和女孩,是不允许像稚童一样无忧无虑随便见面玩耍的。他需去读书,他还得随父兄学做营生;她需做家务,她还得跟母亲学做女红。
他和她是邻居却难得见上一面,见不上面面拉话话更难,想她念她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于是就爬上高高的栗子树上往下俯瞰,绿草萋萋,茜草如茵,她的身影定在坪上那家院中,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边,心中的情网网不住心头那片春,情不自禁想唱歌,歌儿唱给那姑娘:
东门之墠(shàn),茹藘(rú lǘ)在阪(bǎn)。其室则迩(ěr),其人甚远。
墠(shàn):经过整治的郊野平地。
茹藘(rú lǘ):草名。即茜草。
阪(bǎn):小山坡。
迩(ěr):近。
翻译成白话文:
东门外有片平坦的地面,
山坡上长着茜草一大片。
你家的房子离我这么近,
屋里的人儿仿佛在天边。
他忧伤的歌儿传到了她的耳畔,她又惊又喜又怅惘,正坐在室内窗下做衣服的她心神不安,悄悄放下手中的活儿站了起来,透过窗棂仰望坡上那片栗子园,绿荫掩映处有他的家室。傻小子,原来你也念着我,其实,我的梦里常有你的音容,真想和你琴瑟和鸣奏佳音,只是作为女子,俺自有女子的矜持,你若真诚前来提亲,我便真情交付于心。想到这里,她大着胆子和上一曲: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有践:同"践践",行列整齐的样子。
家室:房舍;住宅。
不尔思:即不思尔。不想念你。
不我即:即不即我。我不想亲近你;即:走进,接近。
翻译成白话文:
东门之外栗树一排排,
那安稳的房屋暖心怀。
难道是我不想跟你好?
是你不敢到我这里来。
他和她,心有灵犀,一拍即合。真情厚意比金坚,风雨同舟到永远。
写在题后:
短短32字,时而缠绵婉转,时而直抒胸臆,纸短情长,意蕴无穷。
郎有情,妾有意,你表白,我回应,你以礼相待,我便将心托付,我们双向奔赴。
总之,爱要大胆表白,成不成,再说,万一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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