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会做饭,每天都为买什么菜头疼,但我喜欢菜场里热闹的气氛,尤其是人多的时候,挤来挤去,吵吵嚷嚷,你感觉生活热气腾腾的。哪怕你心里因为某件小事不爽,从菜场里出来,也好像想开了。那里是最接地气的地方,只是为了吃顿好饭我们每天要来这里,好像生活中再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那些个忧愁烦恼和吃饭相比,算个啥?
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在菜场里买山药红薯和芋头,他以前是送纯净水的,有一回他帮我送了一桶水,我付过钱之后,他说夏天热送水很辛苦,要求我额外付一块钱。我给了他一块钱,但从此对他有偏见,每次从他的摊位前路过,看到他瘦高的妻子麻利地削山药皮,听她心平气静地和他说话,我总有些同情这个勤劳的女人。
“你坐在这里歇一会,就到银行去取钱,把你表哥家的礼送了啊。”她像嘱咐小孩一样和他说话,他一拐一拐地往前走,只说:“晓得。”略有嫌她啰嗦的意味。
“你脾气好好,都不生他的气?”我忍不住问。
“生气有什么用?他脾气暴躁,你说他都不听,要是生气就只能吵架了。”
“你做事好麻利。”我转移话题。
“不做不行啊,他从小被他妈宠的什么都不会,家里的事情都指望不了他……”她像是被我拧开了开关,开始数落她丈夫和婆婆的不是。
看我站在那里不说话,她又笑着说:“虽然家里条件不好,日子还不是要照样过。”
是啊,日子总要过下去。你在菜场里碰到的那些小贩,每天都用尽力气在生活,日子虽然艰难,仍然将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让你感觉到满满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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