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位阿姨长什么样我并不知道,虽然每天早上都能遇见她。每次出现在我家门口时,她总是全副武装的样子,用帽子和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不管春夏秋冬。“如此爱惜自己的容颜的,一定是生活不将就的人。”我这样想着,不禁对这位清洁工阿姨多了几分尊敬。
她的眼睛很亮,虽然不大,却在口罩的映衬下犹如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让她平添了几分超越年龄的美。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让人觉察不出岁月的痕迹,清清亮亮,婉转如鸟鸣。
02
每天早上,只要听到笤帚“沙沙”的声音,我都会跑出院子和阿姨寒暄几句。她总是淡然又不失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早啊!”阿姨的身板很硬朗,身姿挺拔地拿着笤帚和簸箕,一点一点地清理落叶等垃圾,一丝不苟的样子让我很喜欢看。
我们家院子里种了好多花,直到和清洁工阿姨熟络起来我才知道自己给她增添了多少麻烦:春天的蔷薇花瓣、夏天的凌霄花朵、秋天的桂花树、冬天的层层落叶,这些花儿、叶儿每天都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奔赴大地母亲怀抱的动作。这些,在无形中增加了她的工作量。
“我慢慢地把你家院子旁边扫干净。”阿姨见到我总会这样说。而我则羞红了脸, 抱歉地打招呼。
“没什么,这都是我的事啊!”阿姨总是这样安慰我。我呢,竟然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03
有一天,我在小区开,在一个路口突然闪出一辆三轮车,我赶紧来了个急刹车,停稳后才发现原来是那位清洁工阿姨。她大概是结束了早晨的繁忙,兴冲冲地回家,所以速度有点快。
我转过脸看过去,她也早已停了下来,冲着我大喊:“对不起啊,对不起。”见是我,她更加不好意思了,继续打招呼:“不好意思,不要意思啊!”我反倒难为情起来了,不管怎样我也是有责任的啊。
我想起有一次在路边停车,还没打开车门,一个老阿姨骑着一辆电瓶车“嗖”一下停在车前。她回过头,愤怒地看着我,一串脏话脱口而出。我吓了一大跳,心想自己也不算违章停车,怎么就惹恼了她呢?不过,看着她那模样,我心里倒是升腾起几分怜悯:一个时时张牙舞爪的人,必定会在生活中处处碰壁的啊。
眼前的这个阿姨呢,她的十万分的歉意倒让我觉得内疚,反而对她萌生了更多的敬意。
04
这天傍晚,我在小区散步,落日的余辉让天边的云彩变得扑朔迷离,像是用水粉一层一层渲染开来的,非常好看。
突然,我的目光被花坛里的一丛美人蕉吸引了,她顶着黄色的花朵,正明媚地朝路人张望。从前,我还一直没有留意过这里竟然种着美人蕉,因为每次都是匆匆而过。
我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端详着:美人蕉的花茎笔直笔直的,骄傲地向天空伸展着,顶端簇拥着形态各异的花,有的已经盛开,有的还是花骨朵,却都是极其明亮的黄色。在暮色降临之下,美人蕉的绿叶显得有点深沉,愈发凸显出那几朵黄花的娇媚。
猛然间,我想起了清洁工阿姨那隐藏在太阳帽和口罩之下的笑容,觉得她也如同这美人蕉一般,是我生活中奇特而美好的存在。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