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能够被称的上是幸福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来索取,来记得它。
就像是你。因为我知道很多的事情会慢慢地,慢慢地,在我们说好要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我们温柔的遗忘。
那个时候是1月,迎接新春的日子。冬天,暗黑的长街,因为寒冷而疏离了大量人潮的涌动。房屋,延续着客观立场上栉比鳞次的静默驻立,似乎要等待某种宣言的到来,一切都太过寂静,又不失庄重。我和他,在街心花园的凉亭处,静静端坐。时间和空间在这一刻延绵开来,开始完成所有结局的重新定位。周遭人群的喧嚣摆脱了白日的肆无忌惮,安然的像是一个将要入睡的孩子。被雾气贴心呵护了的路灯,在莫名向我投掷泛黄的苍白。我清楚地记得自己牙齿被冻结时发出的格格声音,太过寒冷让彼此失去了说话的欲望。抬头仰望天空,丧失了光亮的黑暗,暗压压的在我的头顶盘旋。
那一瞬间的感触,太过深刻,导致历经岁月仍然无法忘却。像是被一连串钉子钉住脚板时的刻骨铭心,事件本身稍纵即逝,却惊艳得让事件经历之前和之后留下无限的流连。那一瞬间的欢喜与永恒是因着在物寂人静的苍穹间,曾有着一个人,和我静坐着,共同经历了一次观风访夜。
我只是在现实中淡淡地遗忘他的脸,慢慢削减对他所有的记忆。其实一个人的记忆是可以被选择的,那些我们不能承受并欣然接受的记忆是可以被我们置之涉外的。需要永不放弃的仅仅只是对自己极为挂念的某些东西。他的脸,脸部的轮廓,以及说话的腔调跟习性,自持的气味……全都沉没于我无法掀起的领域。记忆一个人,可以是一句话,一首歌,一个简洁的微笑,而忘记一个人也只需将沉淀在头脑中似沙漏般的记忆一点一点稀释掉,如倒在手心的水,无论是选择把它摊开或是握紧,最终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的流淌干净,无处追寻。在另一句话,一首歌,一个简洁的微笑中重新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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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的时候,遗忘是一件无可否认的事。不是无能为力的无奈,不是甘愿沉默的难受,而是心甘情愿承认它,一切只能至此。我知道你已经离我很遥远,像海市蜃楼般脆弱不可触及。开在彼岸的花很美,只是忘了走回当初的勇气。你,在背离我前行的走向里疾驰,但是请容忍我,我也已不在来时的方向里。生活就是一枚让人学会迷失过往的药丸,我吞下了它,在那个寒冷的不见手指的冬天。而曾经的记忆似乎在亿万年前就被我封尘在了来时的沼泽地,其中有温柔的言语,湿润的情谊以及轻轻的拥抱。
时间与空间隔绝了彼此间的珍重,策划了无止境的鸿沟取代了曾经念念不忘的誓言。即轻微,又沉重。
我把我们的曾经称为前世。只是会偶尔,把心中的那些光当做微小的纪念。
我想我会带着这些光,行走陌生的年月,永不摧毁,永不消亡,请相信我。这是真的。
1
那年我18岁。我叫陈维恩。
18岁对我来说,原本是一个巨大的转折。
原本可以领取着被人声声赞誉的大学通知书,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欣羡的目光,登上梦幻已久富丽堂皇的大学殿堂。可是一切来得太过突兀。电脑屏幕上极为低贱的高考分数在熠熠发光,宣告我的计划失败。事情来得太突兀,缺乏舞台经验的人往往还来不及调整面部表情。可是这已是事实,千真万确。
那段时光,我曾记得。
用咬牙切齿来慢慢遗忘,用沉默来静默过活,用观望来渐度清醒,用敏感来趋利避害。如同航行在一片黑暗的海面上的一艘小船。船上没有潮湿糜烂的风帆,只是昏躺着一身残缺至近乎腐烂的木板,在海风呼啸,浪潮涌动的动乱中发出咯咯的声响。那声音惨淡,苍凉。接近撕心裂肺。
7月,我开始在昏睡和听歌中度过曾经最亮丽的夏天。我的很多同学们都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刻高兴的欢呼雀跃,只有我在疼痛。很尖锐的,无法触碰的。
在所有美好的希冀被摧毁后,我曾在中午烈日强烈照射大地的时候跑到太阳底下,手放在额头的领域,长时间的观望阳光是怎样给大地温暖的。我还在夜晚侦察过我家的猫咪怎样扑捉老鼠的伟大行迹。观察过冬天的脚步是以怎样的步伐从大老远的北方直径南下,临幸于我形如瘦骨的手指尖,然后蔓延到我身体的全部。这种细微的视觉跟触觉是在我逐渐恢复意识的状态下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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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在半夜醒来拿着一本书昏天暗地的细细斟酌。有时会跑到网吧无聊的盯着键盘一句话也不说,然后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人群用属于他们的方式在电脑上目瞪口呆。有时会听很刺耳的音乐,是震耳欲聋的摇滚。带着巨大的震动和破碎,像是要把整个人灌满整片的荒芜,庞大而悲凉,但是我喜欢。通常白天和黑夜颠倒开来,对妈妈温柔地劝告置之不理。一味地活在自我陶醉,自我宣泄的况境里,非标准也非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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