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那个视频席卷一时,来得迅猛,冷得也快,颇有情不知何起的味道,但符合互联网时代的特质,冷了之后说说,起码没有蹭热点的嫌疑。
二舅的走红,似乎治愈所有人,意外也不意外
说是人人都想成为淡定的二舅,那是说大了,但是,大把的人骨子里想成为周劼周公子,估计也不离谱,即使如此,不妨碍我们廉价的为二舅感动,虽然我不是二舅是个小舅舅,没觉得沾光。
舅舅必然为母系那个家庭承担一个男丁的责任,这是中国文化的一点流传,没什么对错,约定俗成,习惯了就好,作者外甥估计就是这个角色,妈妈嫁出去了,不用承担太多这方面,可以理解,作为盘观者,想为舅舅喝彩,也可以理解。别人诟病他站着说话,虽说可以理解,但未免苛求过度,一个孩子,第三代,一定要承担什么么?何况,可能是外甥夫之类的角色,更不需要承担多少所谓的家庭责任。
站在一边,信口雌黄说些不着四六的话,是很容易的,难的是,设身处地。过分解读的义愤填膺,吹捧的热泪盈眶,都是因为站着说话不腰疼,闲着也是闲着。
我只觉得奇怪。这种磨难和不公平不是很多很多吗?为什么没听说谁在生活中去一以贯之的帮助了谁活感动了谁,在网上就一下子全感动和不感动就似乎有点无耻和境界低下的意思了呢?或者说网上如此广泛的覆盖让我恍惚了生活中的广泛被忽视漠视冷视。
甚至要感谢苦难,感谢世界以不公平待我,我以行歌报之。我也还是奇怪,这样的裹挟,如此顺理成章。
弗兰克尔指出,“在苦难中,一个人可能仍然保持勇敢、自尊、无私,也可能为了自我保护在激烈的斗争中丧失了人的尊严而无异于低等动物”。
是啊,苦难本身毫无意义,但我们可以通过自身对苦难的反应赋予其意义。
但是歌颂苦难呢?是因为我们有这样的心里需要吗?
两个话题经久不衰,男人的苦难,女人的爱情。前者更大众,后者更文青。
当然网络爱好者和文艺青年或者小知识分子,如果好好的生活,其实有点矫揉造作也无所谓,但是动不动要示范、甚至想去改造社会,或者标榜自己的方式,展示文化优越感,就难免引发争论,
相爱没有悲哀,悲哀的通常是所爱不爱,所爱爱人,所爱非人。
当我们爱上一个人,得不到回应,何其悲哀?
悲哀的是,我们所谓爱的本质是我们不能识人,我们所托非人,而更可悲的是我们未必能辨析自己,若果一定要说有更悲哀的,是我们连这一点也省思不到。
文艺作家最大的好处是有意淫这个强项,可以把她放到作品里,金老师的夏小姐,钱老的赵女神。
也许,我们需要廉价的感动,来满足自己的道德维持在一个较高水准上的优越感。
只是不免疑惑。
摇摆和犬儒难免令人讨厌的,一会喜欢了,一会又放弃了,一会相信爱情了,一会不信了,一会又相信了,纯粹是跟着事件走,而不是跟着自己走。爱情信不信不在于事情,不在于比例,在于你信不信,你能不能,你投入不投入。
有时候所谓喜欢爱情故事,其实知道经不起琢磨,破绽在哪里,但还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主要是自己渴望代入期间,满足自己注定无法在现实中满足的心理需求,所以不惜去迷信,甚至亲自打造“爱情神话”,供起来。
现实的爱情太苦,即使现在奉为神话的爱情经典,傅雷和朱梅馥,不也有先生的别恋和傅太太的忍辱负重吗?不也有深情款款的徐志摩对结发妻子的冷漠、始乱终弃?
我们所渴望的爱情,往往不是把自己当成猪蹄(主体)去实践和付出,而是指向作主人,被伺候;我们所渴望的爱情,不是希望自己对别人一往情深,无怨无悔,而是希望有人对我无条件的的呵护,终身的痴情,彻底的付出。进一步想,最好身世神秘、人品高贵、才华横溢、学贯中西、物质丰厚、温柔得体。金、林的亲如兄妹演变为所谓的痴情爱情故事之所以被追捧,大概在于这个对象是个理想的不能再理想的投射载体,可以暗爽。为什么我得不到呢?得不到想想也是好的,起码这是一个理想的榜样!万一有呢?本来可以有的、其实可以有、我应该是值得有的……。
不少女性的意识里,自然而然为爱情神话留有空间,不外乎为自己在生活的沉重里留一份幻想。而刻意地囤积童话故事,之所以成为文青、小智的集体心理按摩韵律操,就还在于我为自我的满足留一分幻想是一普世需要。
因为,浮世男女的感情有委实太过现实、太过交易化、太过斤斤计较,即使,有一点真情,也薄如蝉翼,危若累卵,太过脆弱了。
因而,只好摇摆,一会相信,因为“自我”强烈的需要;一会不相信,因为理性抬头,觉得不可思议,无此概率。于是,幻想爱情神话又苟且于交易性的常态的生活,在犬儒中目光如炬,高度的道德化去苛求一切可以看到的现象,去评论,去挥舞大棒,这样,自己现实的苟且、一地鸡毛的生活才心安理得,阴阳互补,左右互搏。
爱情大概总是出现在极度封锁、封闭、贫穷、单薄的时候,或者阅尽繁华,富裕之后的时代,像二战后的美国,二十一世纪的现在,社会空前繁荣,早就超越以前所谓的盛世,但也远没到共同富裕的人文社会,贫富差距更加拉开差距,而物质世界的丰茂不断推高,红尘中人,在现实和欲望之间的转辗反侧,被物欲和享受刺激的蠢蠢欲动,在所谓共生效应中不停内卷的焦虑不安,爱情,属于少数人,甚至无处安身,各种交易、寻租、和苟且的观点堂而皇之。
至于,有些时候有些面目清新的说法,听听而已,看看就好,因为往往确实只是看起来很美而已,布尔乔亚本身虚荣而脆弱,所以,现实车轮的碾压前进中,理想主义的爱情通常不堪一击,落荒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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