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又重温了一遍《芳华》。记得初次在电影院看这部电影时,黑暗中我哭成了泪人,被何小萍那段《沂蒙颂》的舞蹈感动着,被萧穗子深夜撕毁情书,看着自己的爱情和那些纸片一样随风而去感动着,更被影片的最后一幕——刘峰和何小萍在经历种种苦难后终于依偎在一起——感动着。
这时候韩红的歌声响起了——“世上有朵美丽的花儿,那是青春吐芳华……”台下的我哭得撕心裂肺,酣畅淋漓。谁没有过青春?青春原本应该像甘露琼浆一样充满了甜蜜,可是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却浑然不觉,甚至觉得它的味道是苦涩的。只有在蓦然回首时,依稀仿佛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那是一段永远也不可能再复制的年华,此后便是哀乐中年,再之后便垂垂老矣,生命再也不会氤氲着芬芳。
时间是样很奇怪的东西,当你还没越过某个时间节点,你会有种错觉,仿佛你将一直置身于某个时间形成的湖泊里,水流趋于静止。你会以为你眼前的一切就已是生命的全部,就像一个人站在山的一面看不到另一面一样,或者说你连想看看山的另一面是什么的想法都没有,因为你从没有想过你会跑去另一面。
浑浑噩噩中时间之闸打开了,湖泊变成了河流,载着你去往下一站,你依旧浑然不觉,因为你对上一站还记忆犹新,在现实与回忆的交错中你甚至感觉不到水在流动。直到你经历了一站又一站,遥望最初的那一站,你才会猛然惊觉自己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了,它已经潜入了你的记忆深处,变作了一种背景式的存在。
我们不会忘记自己曾经年轻过,但我们总忘了别人也同我们一样。今天的中年人就是昨天的年轻人,而今天的年轻人就是明天的中年人,然而当你身处某个时间节点之前,你总是无法想象若干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在这点上我们总是缺乏想象力。然而时间从未停下脚步,它一点一滴地流逝,尤其当你万般企盼一件事情的时候,比如去某个地方旅游,我这次是来乡间度假。在我企盼时,我尚处于时间节点之前,而现在当我收拾行囊踏上回家的路,我就越过了那个节点,来到了它的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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