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父亲节,到处可看到对父亲的祝福,“父爱如山”。这样的情景渲染下,也想说说自己的父母之爱,说说自己的童年时代。
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父亲一看是个女儿,当时是有点失望的,说不能传宗接代了,从给我取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他们希望我虽是女儿身,也能像男孩子一样守护这个家。
因为奶奶在父母结婚那年就过世了,我出生后母亲只能自己照顾我,家里的生计靠父亲一个人维持,父亲在外面打工,一个月回来一次,母亲说我最盼望父亲回来了,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一盒咸饼干,那是我小时候吃过的最多的零食了。
六岁那年,母亲带我去别人家玩,我好奇把别人家正在烧水的热得快拔了出来,手马上就被电线粘着了,我边哭边抓着电线从房里跑了出来,看到吓的直接傻掉了,可能是命运眷顾,电线居然给我甩掉了,手也只是被烫出了好多泡,没有电击造成的后遗症。但是因为医生的错误包扎,我的大拇指新长出来的肉和手掌连在了一起,大拇指不能分开了。去大医院看,医生说只能手术,而且需要两次手术。
于是那年夏天,我第一次住院,母亲在医院陪我。也许是因为年龄太小,我并没有觉得住院是多么严重的事情,我乐呵呵的每天在医院里到处跑,对医院的好多地方充满着好奇。医生护士都很喜欢我,我觉得很开心。
手术那天,父亲请假到医院跟母亲一起陪着我,手术是全身麻醉。从手术室推出来,母亲看到我苍白的小脸,心疼不已,父亲也静静的看着我,等我麻醉失效醒来。但是过了好久,我依旧睡的死死的,母亲开始慌了,不停的跑去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父亲也在走廊里不停的踱步,医生说孩子太小,麻醉退的慢,让安心等。
我能想象在看到我眼睛睁开的那一刻,父母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麻醉退掉后非常疼,母亲说我一晚上没睡,因为一个病房好几个床位,母亲让我不能大喊大叫,别吵着别人,然后我只能很小声的跟母亲说“我疼”。我疼了一晚,父母也心疼了一晚。疼在儿身,痛在娘心。
在医院观察的日子,父亲明显增加了回家的次数,其实也没回家,直接来了医院,陪我一两天,又出去打工。
第二次手术是在两年后,8岁的那年夏天,进行第二次手术,因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父母也没那么紧张了。但每次提到那么小做了两次手术,都很舍不得。
我孩子两三岁的时候,有一次打翻了桌子上刚倒的热水,烫的手上立马起了好几个泡,母亲看到紧张的不得了,马上打电话给做护士的表姐问怎么紧急处理。她对着孩子说你妈妈受的苦,你千万不能再来受一次。那个经历在他心里已经有了阴影。
出院到家,被告知我可以提前一年上小学。因为已经开学了,父母啥也没准备,母亲就用父亲的工具包给我临时当了书包去上学了。晚了一星期上学,背着父亲的工具包我也好高兴,一蹦一跳的去上学了,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母亲帮我换了正式的书包,脑子里只记得那个工具包陪着我第一天上学的。
小学、初中一直是村上人嘴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父母虽然不说,但我感觉那时候我是他们的骄傲吧。
父亲平时并没有太多话,但很严厉,做错了事不骂,直接上手打,记得有一次把我屁股打的能清晰的看到五个手指印。母亲看到了当场就跟父亲吵了起来,说打这么重把她打坏了怎么办。父亲也觉得重了,但他不会承认重了,看了看我,没再下第二手。还有一次我忘了我闯了什么祸,父亲让我写检讨,还把检讨贴我床头,让我天天看着。
高中时候是住校的,一个月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能看到家里屯了好多方便面,大多是村上人做寿发的,父母舍不得吃,都留给了我。每个星期有固定的时间会往家里打电话,基本只要响两声就有人接起来了。每次都会问问学习,问问吃不吃的惯,被子冷不冷,复读机式的对话。
有一次打电话回家,母亲的声音很哑,我问怎么了,母亲开始说感冒了,但是她说完就忍不住哭了。我知道有事,拼命追问,母亲告诉我,外公去世了,车祸,当场死亡,已经火化了。因为我快期末考试了,怕影响我学习,没告诉我。
挂了电话,我瘫坐在地上,哭的室友怎么扶都扶不起来,想起外公对我的好,我有点怨恨父母对我隐瞒,这么疼我的外公我居然没有去送他。
事后很多年,这个事情都在我心眼有个结。现在自己也为人母亲,开始能理解父母当时的迫不得已。
大学去外地上,第一次出远门,父母不放心,都特地请了假陪我坐火车到学校,到宿舍跟大家都问好,叮嘱我们接下来四年我们要互相帮助。
大学比高中时回家还少,要到节假日或者寒暑假才回去。父母问平时周末要不要来学校看看我,给我拿点换洗的床单被套啥的。我说不用,我们自己会送去洗衣房洗,我们都能独立,生活自己都能搞定。
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晚上下课走楼梯没看清脚下,踩空了,脚崴了,同学把我送到医院,检查下来骨折,要绑石膏。哪都不能去了,只能一直在床上躺着。因为怕父母担心,没有跟他们说这个事,每次他们打电话来,同学都会帮我圆好各种谎。
后来石膏拆了,我没忍住,打电话回家说了,然后他们就第二天直接乘火车过来了,看到我活蹦乱跳的终于放心了。让我以后有什么事不能瞒着他们,听到脚都绑石膏了担心的一晚上没睡。
虽然远走在他乡,虽然不用他们照顾也能过的很好,但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他们不停的叮嘱。
不求回报,不求被同等对待,只因为你是我儿,我爱你就无所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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