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老肖觉少，结婚五年来，晚上都是我先睡着。
早上起来，他已经做好早饭了。
结婚前，我睡觉认床；结婚后，我睡觉认他。贰
晚上，我就会在肖晗的火锅店待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忙碌时，帮他们打打下手。 等他关门，一起去外面走走，走到我的宿舍。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我又吃又拿，腿短。当然，我说的拿是让他帮忙上课做笔记。
肖阳这个学期辩论社事多，每次吴教授的课，他凑巧都不在。吴教授讲的不好，作业挺多。愁云惨淡万里凝。
七七点醒我：“让肖晗帮你呗，你不是说上次他听吴教授的课，很陶醉，笔记有逻辑。”
再有混凝土课，我把正在整理蔬菜的肖晗硬拉过去。
他哭笑不得的听之任之。
“你为何不再高考？”
“不想。”他回答的很干脆。
他不愿说理由，我也没有再问。只是把我的一个耳机插进他的耳中。下了课去找七七、肖晴吃饭。徐乔杉在七七宿舍楼下，摆了一地的玫瑰，用蓝玫瑰在红玫瑰中写着：肖晴，我爱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轰动了全校。
方式虽然low，但很实用。徐乔杉大一时，号称改过自新，只喜欢肖晴一人。
肖晴对他反感和厌恶，他还越挫越勇。大二下学期，也就是这个学期初，肖晴一下子和徐乔杉走的很近，就连七七都对他改观了不少。
我不喜欢徐乔杉，骨子里看不上他花花公子散尽家财的做派。肖晴说她抹不开面子，才同意做他的女朋友，其实肖晴喜欢徐乔杉，因为肖晗，她心里有疙瘩。肖晗被开除的那天下午，徐乔杉和他爸爸求情，让他不要开除肖晗和肖晴。
徐乔杉说，他爸爸太爱他了，坚决不同意。徐乔杉都给他爸爸下跪了，他爸爸才对肖晴手下留情的。
这都是七七说的。她说徐乔杉可怜巴巴的，本来他不想说出实情，可是肖晴逼迫他，他不得不说。
这件事情有蹊跷，他爸能对肖晴手下留情，不能对肖晗手下留情。徐乔杉导致肖晗退学，肖晴居然被他甜言蜜语就骗了。
七七也因几个名牌包包，放弃了抵抗徐乔杉。
我信慕容枫告我的。肖晗退学是被徐乔杉爸爸的权势威逼。是为了肖晴，还可能为了其他……当天晚上，我们相聚在肖晗火锅店，连店门都关了。
肖晗义正言辞：“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肖晴不以为然的说：“没有谈婚论嫁，只是男朋友。”
肖晗说：“男朋友，我也不同意，他人品有问题。”
肖晴质问：“高三那年，在副校长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从来不告诉我。我把我知道的真相告诉你，问你是不是真的，你说我不用知道真相。你只告我他人品不好，他到底哪里不好？你二话不说，消失了两年。回来以后就对我的人生品头论足，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回来以后回过几次家，对我们不闻不问。你想说你往家里寄了钱，我们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现在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徐乔杉。”肖晗气的站起来：“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我的话不听了，我哪次不是为了你好。”“那你来说，这两年你到底为我做了点什么？两年你打过十二通电话，哪次都说忙，匆匆挂断。
你回来了几个月了，你来告我，这几个月你回过家几次。”七七说：“肖晴这两年挺难的，魏奶奶身体不好常住院，家里捉襟见肘，你寄来的钱都给奶奶看病用了。肖晴每个礼拜六日，寒暑假勤工俭学，挣自己的学费，挣自己的口粮。这些你不知道吧。”七七说的口干舌燥，拿起她不爱喝的无糖奶茶一饮而尽。我接着七七的说：“你上次给肖晴钱，她没要。不是你说的她和你生疏了，她觉得作为哥哥，你为她做的够多了。肖晴是体谅你的……”七七抢着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她能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你最好不要干涉。”肖阳也说：“这两年徐乔杉改变了很多，上了大学，他不再是公子哥的样子，他全心全意做的做一件事——追肖晴，他还找我出主意，了解肖晴的一切，他真的很喜欢肖晴，我们都看到了。”对所有人的说法，我都赞同的点头。七七小声在身边说：“你是来和稀泥的吗？”肖晗耐心听完大家的想法，告诉肖晴：“你要跟他在一起，咱们就断绝兄妹关系。以后你想干什么我管不着。”肖晴拍桌子站起来：“你用你不能高考换来了我能上大学。但这不是你可以束缚我的条件。再说当初你也有错，你不冲动的跟徐乔杉打架，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而且以前你管得我很多似的，断绝就断绝，谁知道你哪天又突然消失了。肖阳更像我哥哥，这两年他对我的关心比你多，你有一个哥哥的样子吗？你都不敢告诉我们，你这两年到底干了些什么？”肖晗没忍住，狠狠地抽了肖晴一巴掌。肖晴捂着脸跑了出去，我和七七赶忙追过去。七七说：“干脆我们先回去，让她冷静冷静。你回去也劝劝肖晗。”我回到肖晗的火锅店，肖阳正陪着他喝酒，两个人一句话也说。我真的想知道高三那年副校长办公室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他说的，才是事实。我也想知道他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肖晗喝着闷酒，偶尔和肖阳碰下杯。我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他紧锁的眉头，有种想抚平的感觉，但是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他的心事，自己隐藏，不需要疗伤。我又怎么能帮他抚平伤口？一通电话把肖阳叫走了，这么晚他辩论社还有事。肖阳说：“多陪他一会儿，他心情不好！”
然后，恋恋不舍的走了。
肖晗问我：“我这么做，有错吗？”我摇了摇头，陪他喝了一杯酒。啤酒挺苦的，汽又大，味又涩，有什么好喝的。
他说：“我送你回去。”我说：“不用了。”
他坚持要送我回去，天太晚了，他不放心。
天空没有一颗星星，出奇的平静。寒风像一把尖刀，深入肌理，无声无息，随着树木的起舞，身体由内而外的瑟瑟发抖。
从火锅店出来，肖晗一直捂着胃，我问，他说没事。我想他是酒喝多了，没吃饭。在一棵小树旁，按耐不住的胃口全吐了。
他起身走了几步，在另一棵树旁蹲下，很久没有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没有说话。
他又问了一句：“我真的做错了吗？”
这次我没有回答。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他。
人生的分叉口，难以抉择，坚持己见，不后悔，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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