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春

今日“雨水”。上午空中出了一会太阳，老天大概和我一样忘了节气，想想应该是要应应景的吧，午后开始脸就绷起来了，只是憋了半天，也没挤出一滴水。

眼下不缺水，过完年天就像个爱闹腾的孩子没怎么消停，没见两个囫囵太阳下山，一路阴阴湿湿的，其间还下过几场雪。雪也是水，春天的雪存不住，像时光的脚步匆匆。我家的小菜地，从去年底到现在地表就没干透过，像铺着一层潮湿的纱布。想浇点水粪又怕洇不下去，下去也挥发不完，菜根会泡烂掉。

一个季节来临，像少女怀孕，总是在悄悄然，于无声息中进行的。立春就是号角，是宣布冬天已经过去的判决书，是春天这篇大文章的主题。由浅入深，由点到面，春的大手笔已开始挥毫泼墨。而雨水就是春天密集的鼓点。

春虽浅，能听到春的脚步声，春的痕迹也到处可以发现，去田野、地头看看，那怕是沟边。你能看到灰绿色的蚕豆苗儿已经发福了，个子高了，胖了；还有麦苗，吸足了养份，不再像个营养不良的黄毛丫头似的单薄，用心去听，就能听到它拔节的声音；还有油菜苗，满地的绿色，都在抽薹了，一大朵一大朵青绿色的花蕾里，金黄色的油菜花急吼吼的快要爆出来般；沟边的柳条也不再僵硬，春，在柳条的血管里流动着，日渐隆起的芽苞随时会绽出新芽。枯黄的茅草根边，一根根如细笋般的嫩草芽正偷偷的从土里伸出了脑袋，窥视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春其实已临近了，不管你是否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