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的阴雨加上昨日的冷风,使得今天窗外的阳光格外温暖。躺在床上,心里止不住地怀念过去的那些幼稚时光,记忆中无数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记录着最令人嬉笑的纯真和青涩。
近来,我发觉自己很少做梦,更不必说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小时候的每一场梦都远比看来的影视画报更加精彩。曾梦到过学校被绿色覆盖,梦到过宿舍楼上打丧尸,梦到过坐热气球降落在城市中央,有时也会梦到漆黑一片的小屋中坐着一个长发女鬼。我喜欢做梦,梦里的世界是无比奇妙的,所以很多时候突然惊喜,继续入睡时,会强行将梦衔接上。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哪些是梦,哪些只是强加的臆想。
小时候在山里长大,云雾缭绕的山中藏着数不清的草药和野果,当然也会有蛇虫鼠蚁,我总是模糊地看到一个小女孩背着小竹篓,拿着小树枝边走边敲打着,身旁跟着一只极通人性的大黄狗。那时,再冷清的山林也只有数不完的乐趣,几个孩子爬树摘核桃,砸掉外面的绿皮,去尝散发着树木清香的第一口嫩核桃仁。或是挽上裤腿,踩着没过脚脖子的湍湍小溪,捡拾五彩斑斓的冰冷石子。绿荫下的一条小溪,时常围绕着一群人,承包着整个夏季的清凉。待到秋日,最好玩的当属一种树木的枯叶,将几片比手掌还大的干叶揉碎,放置在平坦的石头上,反复地砸,最后可以得到一团毛茸茸的小软球。
冬日,外婆将厚实的花袄裹住滚圆的我,用灶火熬煮的红薯粥喂饱时刻都能入睡的我,那粥很香,记忆中整间屋子,甚至是透过门缝钻进来的光也同样散发着粥的香气和温暖。外婆从不会让我冻着,每当天冷之时,都会把我的两只脚丫塞进衣服里,用肚皮为我暖脚。现在,每当我于冬日手脚冰凉的时候,都能记起外婆肚皮的温度。
以前的日子是清闲自在的,可以躺在草坡上放牛,直到夕阳西下,一天的日子,把长长的草编成小笼,抓一只蛐蛐儿关在里面便能度过大半,还有遍地的野花,随意地采几朵凑成一把,再用草捆绑起来,也是令人惬意的玩物。
那时候所有的事物都是可爱的,白天黑夜总有令人惊喜的东西在诱惑着我。不用知道星星为什么要闪烁,不用知道为什么山里的雾从何而来,也不用去管那些花草树木都叫什么名字。恣意生长的生灵不需要过多地解释,山中的人也依傍着大山过着最最平凡的生活。
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久得好像我已经活了两世一般。山水沐养着一个我,离开后生出另一个我。第一个我教我如何探索,第二个我教我如何怯懦。
我以前颇爱语文,只是因为那些文章中藏着他人的童年往事,透过生动的文字,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孩童的幼时趣事,仿佛发现知己一般,恨不得钻到文字中,去邀请他们来我的童趣里玩耍。
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的我已经很难再感受到那些话本里的趣事,核舟记,高邮鸭蛋,虎耳草,清兵卫的葫芦……这些东西只在记忆里散出余味,在一些时候安慰浮躁不安的我。
我以前并不知道那些大作家写的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们这群幼稚儿童来看,看的时候也觉得挺有趣味,但并不显得作家的水平有多么高深。现在,我有些理解,对于那些最简单质朴的童年回忆,倘若用了复杂的笔锋去刻写,便没有了趣味。孩童之间的沟通,不需要清晰的思路,甚至不需要明白的话语,一个稀奇古怪的物件或是故事就足以勾起无穷的想象。
或许所有的人都一样,长得再大,也只能用第一个我去回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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