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在医院认识的姑娘,同住一个病房,你躺临床。
印象中你弹弹地可爱。
印象真是好玩儿,让你在大脑中模糊可人。
我中二,你中三;
我淋巴脓肿,你阑尾炎;
我当时心中只有自己的疼痛,你的心里却默默记下了我的qq防止失联。
手术是脖子局部麻醉,我能清楚地感受到手术刀、镊子、钳子在表皮洞口的深处时刻地运动,没有剧烈的痛,只是窒息地痉挛。
有那么一段时间,钢铁按压住喉咙,我呼吸很困难,右手挂着点滴,只能左手用力掐着手术床,一贯的疼痛让我一贯的沉默,没有喊出自己的难受。
或许,也可能是无力感的侵蚀让我麻木冷漠。
我不想说话,疼得不想说话,手术后只在模糊中听到你的亲人说我真坚强,手术中忍痛没出一声,术后没哭一下。这个“坚强”大概是跟你的哭对比了吧。
也没在意你看我的眼神,或许你没在看我。
家人不在时,我们互相搀扶着在走廊里散步,不陌生也不熟悉,不说话也不看着彼此,两个安静地忍受疼痛的人也许都只是在感受对方的疼痛,也许只是接触着彼此的双手妄图汲取些许温暖,又或许只是麻木地沉浸在自己的疼痛之中。
出院回家,打篮球虚弱地险些跪倒,你发消息说我们可以试着交往交往,虚弱的身体顿时多了些灵动的喜悦。
青春里的喜欢总是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你告诉我:“我喜欢你。”
我们在网上进行着肆无忌惮的喜欢,如今已经忘了当初说过些什么,隐隐约约觉得应该很浓、很烈。
你认识了我堂弟,然后悄无声息地在他的带领下来到我家门前200米,我十分慌张。
这时的恋爱总也见不了光,它总被一个叫做“早恋”的怪物给魔化,大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骑着摩托车,忐忑,害怕,你坐在我后面,两手搂着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这路上都是认识的人。”
你明白了我的意思,双手逐渐收了回去,一路寂静,大脑一片空灵。
我都忘了自己是怎样把你送上车的,也忘了自己是怎样把你送离自己的世界。
你认识了我妈,她对你打的那个电话、说的那句“章哥在吗”印象深刻,至今仍然不时在我面前提起你,从她的“婚姻经济学”理论出发说我们其实挺合适、应该再试试的。
我苦笑:“早已经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我抹掉身边的一切有关她的信息。”
一个知道自己犯错的人,总想抹掉一切犯错的痕迹。
医院总是那些让我不舒服的味道,冰冷,萧寂。躺在病床上,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时间随着秒针在走,我随着时间一步步迈向死亡……心死。
青春期的叛逆从那场病开始收敛了一些,因为,很痛,真的好痛,痛得骨髓都在流血。戾气消磨殆尽,留下的,是柔弱。
说起来,是活该,不节制带来的恶果;也苟延残喘地幸运,大病一场,得了个姑娘。
不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大概睡不着的时候思绪最容易活跃。
翻到以前的文字,突然想起你,也许是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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