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我曾经梦想有一个小床,正对着一扇窗户,常常在下午两三点,一排书沐浴在金黄色的梦里。偶尔飘进来的落叶,一直温暖到晚上,和台灯一起烘烤着时间。而案头,写或者不写,问题都不大。总有东西会在微凉的夜色里,慢慢澄静,轻盈……
卡!
如果房子不到30平呢?如果每天早上都是挖掘混凝土的噪音呢?如果隔壁老王半夜醉酒归来,打骂老婆呢?是的,我他妈就只能忍受,土地受苦,人也受难!
在刚毕业租到了貌似符合自己要求的一间房子,我的脑子起初充满混乱而温热的幻想。蛋黄色床单,银杏色地毯和橄榄绿墙纸铺到窗户下,正对着莫奈《风中的女人》,色彩夺目。这不正是理想吗?很高兴,我居然在刚毕业就达成了平生最朴素的梦想。然而,经不起敲打的朴素,就只是生长在光芒下的影子。
为什么伍尔夫要一间自己的房子呢?很多人说,她在引领女性独立解放。真的如此吗?待在狭小房间的我,隔两三天就连不上网,然后就会在上班时得到黑瘦的眼镜前辈一顿质问。阳光在平均间隔不到三米的巷子里穿进来,只能呆几刻钟。要是碰上灵感好,一同写下来,盘着的腿连同盘着的思考,都只能酸麻到床上挺尸,或者在屋子里开回走上几十个回合。一个人,一间房,没有电话等,寂寞捧在手心,又重又轻。
听说,白头发,瘦干瘦干的张爱玲死在自己的公寓。
小时候,我很希望离开父母的床,有一个自己专属的小房间。就像我住在大别墅里的好朋友,有着自己的床自己的钢琴和自己的洋娃娃。这从孩童而来的独立欲望人皆有之。但我真的拥有了,却发现离开父母的床,也逃离不了不休的争吵。离开父母经济的自己的房子,挣脱不开街头巷尾的零食铺、自行车修理铺、臭豆腐的浓郁气息和凌晨三点的家庭闹剧……
一间自己的屋子?我只是觉得滑稽,就想呆在笼子里自保一样。(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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