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聊聊智人的罪恶

我们来聊聊智人的罪恶

这本书从人类认知时代写到农业时代、工业时代，到今时今日的科技时代。个人觉得这本书最主要的价值在于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让我们意识到关于历史和发展的解读，其实还有别的可能。我想用一句话总结尤瓦尔•赫拉利笔下的《人类简史》，即“智人的发展史和罪恶史”。

过去的历史过分强调智人为时代发展所作出伟大贡献，隐藏了进步的代价，而尤瓦尔•赫拉利让我们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他承认智人在想象力和创造力方面的成就，但是也提出这样的疑问：对于生态系统的重新洗牌，智人是不是罪魁祸首？在记录智人渐渐从生物链低端爬到顶端的过程，作者除了聚焦于“人类”，也没有忘记那些为了“整体进步”所作出牺牲的物种，如被消灭的尼安德特人，被圈养起来的牛羊。赫拉利为了引起我们对现在进步的质疑，在文本中他构建了比较有趣的文学想象。这种基于揭露人类罪恶史角度的文学想象具有语言诱导性，更容易让人们相信现在生活的无聊枯燥，体会到采集时代的悠然自得。他在文中如是说，“在3万年前，如果是个采集者，可能是在大约早上8点钟离开部落，在附近的森林和草地上晃晃，猜猜蘑菇、挖挖根茎、抓抓青蛙，偶尔还得躲一下老虎。”采集时代的生活在他的描述中就像打上了一层柔光，感觉这样的生活也和仰望星空、凝视明月、泛舟五湖、踏遍青山一般充满了诗意。

赫拉利在揭露智人的罪恶史时，是站在生态整体观的角度审视人类的发展历程，让我们意识到这么多年人类中心主义的发展理念对其他生物生存所造成的不公平，包括领土侵略，生命威胁。智人在认知时代，对自然的感情更多地是一种崇敬和敬畏。面对奇特的自然现象，充满孩童般的天真和可爱，可能看见“一霎狂风急雨催，太阳赶入黑云堆”，会像一个孩子一样“窥窗小脸惊相问，可是夜叉扛海来？”等到农业、工业时代，智人的欲望膨胀，对自然的态度开始转向掠夺和征服。以往的历史解读偏重于看见电灯、电话、汽车的发现，忽视进步的代价。这种历史观缺乏对发展的辩证思考。赫拉利在讲述人从采集时代过渡到农业时代时说到这样一句话：“其实是小麦驯化了我们，而不是我们驯化了小麦”。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试想一下蛮有道理。有了种植，人们必须时不时除草、浇水、施肥，粮食收获的背后是失去的自由和多起来的腰间盘突出。人们越是加倍努力，继续把自己累得半死。工业革命是人征服自然的顶峰时代，也是贪欲最旺盛的时代，人们想要的也越来越多。从这个角度而言，人类的发展过程，又何尝不是被欲望驯化、驱使的过程呢。工业革命时期，人被物欲驱使，等到科学革命时期，这种物欲渴求转化为精神渴求，或者说是对人类无知的矫枉过正，对好奇的肆意妄为。

最后我想谈谈智人的末日。立足于现有历史的研究基础上，赫拉利在文末提出了他对于智人结局的看法。其实在看到科学革命那一部分的时候，从字里行间中可以看到作者的一个疑问，“智人的结局是什么？”膨胀的欲望，科技的崇拜，还有万物必然经历生死的观念驱使下，赫拉利顺理成章地把智人写死了。我是认同死亡的结局的，但是关于智人的死法我有不同的观点。赫拉利说智人最后只有一步就能永恒青春，成为“神一样的动物”，拥有创造和毁灭一切的神力。“神”是原人的想象，也许人类有一天能达到那样的境界，但我更相信在没达到彼岸之前，人就会因为生态的失衡把自己搞死。人最终会死于贪得无厌的本性。

从此地球上就流传这样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种叫做智人的动物诞生了，但是没多久他们就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