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的日子

今天曲靖起风了，很大的风，仿佛回到了在呈贡每天妖风阵阵的日子。

北城医院无论教室还是宿舍，窗户都只能小小的开一个锐角，也看不懂这样的设计是在防着什么。一个房间一扇狭窄的窗，总觉是通不了气的，阴干的衣服附着不好闻的气味。这两天却不了，风入细小缝隙发出尖锐的啸声，我试图推开门，冷不丁被强劲的力道又拱回去。

     这个城市总给人以一种年迈的沧桑感，楼房也似老人低矮的驼着背，多是不过五层的小楼，九层的医院楼竟已是方圆几里最高的建筑。俯瞰下去，方方正正规律排列，像孩子的积木块儿，把长条形的高积木躺倒下来，变成矮矮的楼群。

     在城郊常看见古旧不精致的楼房，有的像是用稀释过的橘红色墙漆胡乱糊刷了一面深浅不一的外墙，远远就能望见涂抹的纹路。

     甚至有水泥白漆省略的砖房，四层十六间的格局，权用砖块纹路当作外墙，简朴又结实的样子。红砖房边紧挨着一座青砖的，窗栏还是用木条围起的款式，这么多年也不知是不是被雨水锈蚀了木心，房顶却摆满太阳能的金属架子。

     仿佛看见一个在各种流行词汇间茫然失措的老人，口齿不清地询问语义，试图跟上孙女的步伐。小心翼翼又格格不入。

     突然升起凄凉的情绪，转开视线不敢再看，瞄瞄青砖房下突兀的一排亮黄色椅子，又觉得有些可爱。

     这里的人也同房屋一样，老龄化十分严重，大抵是年轻人都离开了这座城市。每天清晨坐公交去上课，伴随着爱心卡的电子音，老人们陆陆续续塞满车厢，又在某个公园的站点一拥而下。舒活舒活胳膊，慢慢晃进公园去。

     我也活的愈像个老人，没有网络和洗衣机的日子，回来洗洗衣服，便可以踱一段路去吃砂锅饭。师傅用厚毛巾裹着碗沿快速端来，一口滋滋响的小砂锅上满是烟气，油淋淋烫口热的，只能一勺一勺慢慢吃完，连同碗底的锅巴一起。然后看看晚霞，晃回去。

     一天就这样过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