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見楼下咣当一声,下意识喊一声:姆妈,姆妈。
没有回应。
猛起身,冲到楼下。远远见她站莲花池旁,微黛的天空,远处的稻田。
呼一口气,自她从楼梯从第二次摔下来,我和父亲坚决不让她上楼睡觉。
父亲晚上有时还要去殖场,整栋楼有时就她一人。
她不认为是老的原因,比如是当年起房子时楼梯修得有点垂直,比如是鞋子的原因,比如是侄儿有时太淘气……
看下时间,5点55分。去倒水,水是昨晚她煲好,保温着。杯里有一块陈皮。这两天我有些痰咳。
姆妈。你起了。我去买包子。好。
昨天吃晚饭时,和父亲聊起菜市场那家卖包子没有南诏县城好吃,但豆浆好喝,下了地豆(花生),好想吃一碗……。
一会间,她买了包子和豆浆回来,看看,买到花生包了。
姆妈啊……突然泪流满面
转身去天台,天台有个水塔,这个水塔是主要供水给我在三楼冲凉用的。现在基本不用,昨天我不小心按错开关,把电机给烧坏,整栋全是烧焦电线味道。
要清洗水塔,才把电机拿出来。
這二十几年来,周边的地缓慢在起房子,并不快。
后面的小河两边在修护栏,上游已经修好了。小河原来又宽又清澈,上面有个水闸,小时候,我经常从水闸跳下来,不停游泳。 听父亲说,以前渔船可以直接开进来的。
河那里有条小桥,池塘旁边有座关帝庙,每年正月的"营火麒麟"就在那里举行的。我已经多年不曾认真去看过一场火麒麟,小时候坐在天台看着远处璀璨的火光,身边是来往的亲戚,父亲的朋友,大家一起坐在高高红色塑料凳子上面看到火光流转,燃烧到极致,慢慢熄灭,直至暗黑,远处人群开始散去。
我们从天台小心走下去,大家还在家里喝茶,姆妈还煮一大锅蚝仔粥。
喝完粥,大家开开心心地回去。我们才去睡觉。
我们随着时间慢慢而去,年少时我以为这散碎平淡日子是无味的,如今,在一日一食和他们一言一语对話中才是真真切切的清凉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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