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你已经走了三年多了,时时在梦中相见,怎奈山长水远,无法相聚。
十八年,你始终记挂着我。记忆中那条放在角落里的背带,曾背着我去四处求医,从我懵懂眼睛初开那一刻,一直背到我能够跑动追逐蝴蝶的那一刻。
我体弱多病,你买了各种蛋白口服液,给我打了许多免疫蛋白针,还在晚上替我盖着被子加上热水袋,等到我睡着才敢合眼。
哭了找阿嬷,累了找阿嬷,委屈了叶可以找阿嬷。我一直以为我们俩能一直生活在一起,等我长大了要保护阿嬷,要赚大钱奉养阿嬷,还要有所成就有所出息,将来光耀门楣,风风光光地让阿嬷过上啥也不愁的日子。那时候你听到这些就开心地笑了,抚摸着我的头,但眉眼里藏着的全是慈爱。
对啊,阿嬷你不是我妈妈,也不是我爸爸,但你却比任何人都亲。我记不清多少次你对我的深切关怀。
当我摔倒痛哭时,你把我扶起,抱着我哄着我,直到我睡去忘记疼痛;冬日的傍晚,又冷又暗,那棵槐树下的你的身影,让补课晚归的我不再害怕;被凶恶长辈呵斥时也只有你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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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当时我让你生气了,也恨我没能在那个恶人打你的时候挺身而出,阿嬷,你能原谅我吗?阿嬷,你的孙子想你了。
昨晚你又回来了,坐在客厅的桌子旁,沏一壶茶,问在一边坐着看书的我
“爱咩?”
“爱!当然爱,给我弄满”
你给我的马克杯满上了好几次,我喝着喝着,看见你慈祥的脸越发清晰,右边的颧骨处似乎有着小小的伤痕,那一抹红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阿嬷,你脸右边怎么受伤了?”
你低下头,手撑着额头,摇摇头说
“无,就是切东西的时候刮到了”
我看着你的侧脸,那一个伤口突然就结痂,这时候想起了她为我扑球擦伤的事情,知道了这是梦,我在那一刻心中大恸。
握着她的手,还是那样光滑温暖。十八年来,这双手给了我那么多的温暖,为什么就消失了,不等下我
“阿嬷,你这次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我会好好收拾房间,我会好好学习,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
那一刻,我泪水决堤一般汹涌而出,视线中的奶奶也逐渐模糊。
奶奶嫌弃地看着我,说:“目汁擦干,你这样一点也不像男子汉。”
我眼泪仍然不住往下掉,手紧紧握着,我怕我一放开阿嬷就不见了,在我低头痛苦时,场景转换到了我熟悉的房间,我睁开眼睛,眼泪还在眼眶含着,而头两侧的的床单被泪水浸湿。
又是一场梦,一场我不愿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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