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春暖花开,燕子归。
一路向北,燕子归在遥远的地方,在那异国他乡,燕子一次次的在风雨中等待,等待着春风徐来,等待着春风吹向那里,等待着伴随春风回到故里。期盼了一个个日夜,盼了一个冬季,盼走了故土的寒冬,终于盼来春的脚步向故里走去,盼来了春风吹向那个家所在地。
"叽叽,啾啾"燕子们在空中欢快地飞舞着,扭动着,舞动着它们的小剪刀,剪着春风,召唤着伙伴们,准备着回家。经过短暂集合,它们组成了一支庞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开始它们的回家之旅。
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飞行,飞过了岭南,闻过了荔花香,吃过了早茶,听过了粤语,在暴风雨中继续向北。
来到了闽南,伴着闽南语,在细细软语中虔诚地向妈祖祷告,祷告美好明天;向观世音菩萨祈福,祈福一路平安。
继续飞行,来到了东方明珠,感受着东西方文化融合在一起的气息。盘旋在蓝蓝天空下,望着那城,那座年轻的城市;望着灯火通明的黄埔江,望着那涛涛江水入海的情景,望着远行的邮轮,嗅着空气中夹着咖啡香与包子肉香的气息,有些新奇与留恋。
只是那急切回家的心思,阻止了逗留的念头,继续向北飞。累了,就站立在那高悬的高压线上,站成一排排,昂首挺胸,成了一道靓丽风景,装饰着人类的视野。
不知疲倦地向北,终于在某个时刻飞临江南腹地,来到了曾经的金陵,盘旋在那秦淮河畔,望着游人如织的场面,些许欢喜。只是隐隐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些古韵?或许吧;少了莺莺燕燕?也许吧;少了才子佳人的天仙配情景?可能吧。
没有看见想看的景,没有听到想听的曲,带着些许遗憾,不及停留,继续向北,向着黄土高坡飞去,向着那个家寻去。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飞了多少路程,记忆中的地方开始慢慢浮现在眼前,只是天还是那么的冷,虽然有着暖阳的爱抚,可不及冰山寒意侵袭,四肢常常会僵硬,只能不时停下来舒缓,舒缓血液的凝固。那刺骨的寒,不曾打败那颗归心,回家的念头越来越浓烈。
一路飞飞停停,终于在桃花盛开的日子里,回到了熟悉的地方。满心欢喜地围着曾经住过的,无数个日夜想念的地方转着,盘旋着。突然感觉陌生了,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村庄还是那个村庄,只是有些变了,变新了。那些土楼不见了,或许是倒了,地上还残留着些许它们的遗骸,一栋栋新的三层小洋房矗立在那,矗立在曾经生活的地方,很气派,只是感觉有些狰狞,那些新房子吞噬了曾经的记忆,抹去了过去的痕迹。
那个家所在地方变了,那个安在房梁下的巢不见了,伴着那栋土楼的消失而消失了。在那里也立了小洋房,挂着红灯笼,透着些许喜气,只是这份喜气止于眼前到不了心,心里只有若隐若现的失落。
曾今住在一起的那家人,不在了,或许去了远方。新的房子,新的"邻居",或许吧。
来不及思索,一路飞行,倦了,累了,得筑个新窝安顿,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循着记忆中 ,或者说血脉中传承,欲啄起新泥把巢安,安在那个"新家"一起,只是那里没了梁,如何安家?那水泥抹的墙,又如何啄得开呢?
那里的主人或许不喜,或许担心会破坏他们的家,或怕燕子们吵着他们的安居,不让靠近他们的房子,大声驱赶着,用竹竿敲打,用石子扔。他们哪里会知道它们在面对洋房,如何下得了嘴,又怎么安得了家,他们所有的行为也只是徒劳罢了。
望着"朋友们"狰狞的面孔,它们怕了,默默地将心中与人类亲近的心思收起,带着些许无奈,选择了离开,在不远处的田野,或森林中草草的安了家。那里依稀有它们喜欢的风景,有它们喜食的虫子,有着其他的新朋友,或许它们会更喜爱它们。只是它们依旧不懂,不清楚,迷惑,曾经的"朋友",那些曾那么友好的人类,为什么变得如此狰狞?不懂,继续啄新泥筑巢,在那林子中,在那山腰上,新生活依旧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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