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听到的一个真实故事,竟使放空许久的自己拉回先前日日夜夜不断叩问心灵的轨道上来,内心狂澜不止,不禁怪责反射弧太短,一下子刺激了大脑的冻结反应。我回到了原来的我,一个在忏悔中等待救赎的自己。
一位身患绝症的大爷,在家人的陪伴和鼓励下久卧病床长达七年,身上插满了很多导管,喉咙呼吸道被导管洞穿了,眼角膜溃烂失明,全身动弹不得,仅能以几个音节和呜呜的哭声与家人沟通,就这样人工活着7年……在生命最后一刻,他老伴按住了急救扭,医生们急忙电击抢救,把大爷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大爷勉强睁开双眼,直直望着老伴,发出只有老伴听得懂的几个音节。大爷用最后的力气跟老伴说的是:我恨你!为什么还要我继续痛不欲生? 活着的人,总以爱之名绑架了临逝之人的自由意志。当知道一个身患绝症的至亲的人会在不久的将来跟你挥手告别时,那一刻你试图以各种理由欺瞒自己,释情任性,悲天怆地。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甚至想圈占一个人,包括他对待死亡所做出的决定,却忘乎那是一个临终之人扛着疼痛在用自由意志行使的最后决定。你的爱凭什么裹胁了别人的痛苦?即使你知道身患绝症的人纵使能为了你撑下去一些时日也始终不能撑过去,你也不在乎,你宁愿他痛苦地多苟活几天也不愿坦率地接受终究会告别的事实。所以你开始鸡汤漫灌或者默默营造一种他健康时亲友们嬉戏打闹的活力氛围,只为了暗示他生活依旧美好,你应该坚持活下去。你畅想了他恢复健康后的蓝图,却忘却了他现时难以跨越的痛苦。在面对他人死亡时,你只想幼稚下去,掩耳盗铃,最终落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境遇,空留你的哭声在挣扎中回响。。。
在中国的汉文化中,我们更多是钟情于如何生活,如何去爱,却很少谈及如何面对死亡,对待告别。或许是疏于对死亡的理解,毕竟活着的人都没经历过,而当那一刻降临时,在阴阳交界处,你措手不及,顾不上临终人内心想摆脱痛苦的呼唤,一个劲地说着会没事的,最后,你的一句"没事"成为临终人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而这就是你内心真正想表达的话吗?!倘若可以重新面对,你会选择用成熟的方式让他觉得活这么久够了,他可以摆脱痛苦了,他可以安心了吗?
有些人,面对病痛表现出了鲜活的痛感,在亲人们的声声安慰中度过余生。而让人扎心的是那些身处病痛却隐忍度日,任凭面孔日显沧桑,却不忘握住你的手跟你说会没事的人,刹那间你所有准备好的鼓励言辞消失于无形,你以为那人已足够坚强,于是你选择静默,最后在一言不发目送那人离去后的下一秒选择崩溃痛哭,那是静默久了的撕心裂肺的忏悔,你不愿承认自己还没吐露真情话就被宣告over。你在内心无数次强烈呐喊着,那不算!重来一次!!然后,任凭泪水肆虐……多少个失眠的夜,见证了多少次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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