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夏明了才明白,纵使她与孟昶从未正式在一起过,但那青春年少时光他们都未曾辜负,从相遇到分别,他们曾在一起许多年,他们一直都默认对方知道,因而那句喜欢最终掩于岁月。但那早已不重要了,因为他们都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一)
2007年,夏明了不可思议地在中考中猛然发力,冲进了十六中——这所在XX 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夏明了的爷爷奶奶高兴坏了,逢人就说这个好消息。不同于爷爷奶奶的欢天喜地,夏明了心中喜忧参半,喜得是自己竟能出乎意料地考上重点高中,忧得是十六中汇集了全市各个中学的尖子生,而自己又着实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十之有八成绩会吊车尾。唉,算了,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夏明了只能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虽然夏明了与孟昶这两个相互陌生,从无交集的人是2007年通过中考正式成为同班同学的,但夏明了有着一颗年轻,敏感,自卑的心,由于成绩不好,性子沉默缘故,夏明了甘愿成为班上的小透明,除了和寝室室友玩得较近,和其他人也只是保持着一种友好同学的关系。因此,夏明了与孟昶的真正认识其实是从高一下学期他俩做同桌开始的。
(二)
夏明了借转身拿书之时,飞快地打量了孟昶几眼,这个高瘦,黝黑的新同桌正在做物理题,从夏明了的这个角度看去,孟昶轮廓分明的侧脸似乎更多添了几分硬朗。孟昶忽然抬头望了望正前方黑板上挂着的时钟,夏明了赶忙收回视线,装作在整理书包的样子。
夏明了与孟昶同桌了三天,谁也没有跟谁说话,保持沉默。同桌第四天,孟昶向夏明了借了一块橡皮擦,沉默局面由此打破。
“谢谢。”孟昶将橡皮还回,礼貌道谢。夏明了抿着唇,低着头,沉默着不发一言地将橡皮放进笔袋。孟昶虽与夏明了一样,两人同学大半学期,但也仅限于知道班上有这号人,除此之外,再无了解。但显然孟昶在此之前也未曾料到夏明了性子也实在是过分沉静了些,“沉默寡言”是孟昶对夏明了最初的最深刻的映象。
在第四节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走到孟昶身边,用手轻叩他的桌子,示意孟昶站起来答题,语文老师身材超级娇小,哪怕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也比一米六的夏明了稍矮一些,而孟昶是班上为数不多的高海拔人群中的一员,孟昶与语文老师并排一站,最萌身高差立刻显现出来,显然一些同学的注意力早已被转移,不知是谁在底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唉!我就说我语文成绩不好嘛,上个课连语文老师的人影都瞧不见,哪还有心思听课啊!”夏明了耳尖地听见了这番调侃,觉得十分好笑,依旧是低着头,但唇角弧度早已是不可抑制地上扬。
“你好高啊!”夏明了趁语文老师走后,微微转头,压低声音对孟昶说。
“啊?”孟昶没料到夏明了会与他说话,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后,说:“我身高有一米八三,据我目测,语文老师比你矮多了。”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夏明了颇为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关于夏明了与孟昶的熟络简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就连夏明了本人都说不清楚。在她看来,孟昶虽然身材高大,俨然一副成年人的体型,但他依旧幼稚至死,像个孩子。本来嘛,大家高一都是一群十五,十六的年纪,男生在这个年纪正是中二大好时期,况且,就算是同龄,女生在心理上也要比男生早熟两岁,自然是难以理解并且瞧不上班上一群整天厮混闹哄哄的男生了。
好笑的是,夏明了看孟昶幼稚,孟昶看夏明了亦如是。在他与夏明了同桌几天后,他算是慢慢弄明白这个人了。夏明了其实是典型的表面文静,内心骚动。上课时,夏明了总爱一边观察四周情况,时刻提防被老师抓包的危险(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蜘蛛爱扒在窗户上外,还有班主任),一边兴致勃勃地与孟昶东拉西扯一堆话题。基本上,十句话中夏明了说七句,孟昶回三句。大概孟昶也没想到夏明了是个话痨,只是讶异一个人竟能有如此大的反差,上一秒还闷着头一言不发,下一秒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脑子有问题吧!不过,夏明了是现实中的脑子不正常,关键是还叫他孟昶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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