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盲人来说,他的世界里不存在颜色,对于一个失聪的人来说,他的世界里也不存在声音,那么对于一个死去的人来说,是不是整个世界都对他不存在了呢?
这个问题至今还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任何一个死去的人能回来告诉我们,也或许他们在某些地方十分迫切的想告诉我们这些,可惜我们都无法接收到这些信息。
世界的真实性与存在性,这看起来不太像一个正常人应该思考的问题,所以没错,在其他人的世界里,我是不正常的,学名叫做,精神病患者。
所以这只是一个精神病人的胡言乱语,看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但至少在我的世界里,我所记录下的是一些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不过还是那个道理,我的世界的真实未必是其他人世界的真实,我写下来的东西,在你们看来,完全可以只当做一个有些奇幻色彩的故事。
我其实算是精神病中的正常人,我的日常生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一直在思考着很多比较怪诞的问题,例如我一直认为我们很可能活在一个人的梦里,因为我们在梦里同样可以创造出一个世界,那为何我们的世界就不能是别人的梦呢?这些问题在正常的人们看来毫无意义,所以他们觉得我是不正常的,而且我并不像其他精神病人那样否认自己的病症,我很乐意来到精神病院,因为作为精神病人的我思考这些奇怪的问题就是正常的了,甚至像我这样不惹麻烦的精神病人还是优秀的。负责我治疗的医生是一个很开明的人,我像他说过我的想法,所以即使我能够独自生活,他依然让我留在了这里,也只有很偶尔的时候会给我使用一些药物。
我本来是没有记笔记的习惯的,因为那太麻烦,通常在思考之后我都会感到很疲倦,很难记录下什么体会,但我这次把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是我实在害怕我这个忘性太大的脑袋会忘掉一些细节,所以我乖乖地把这些都记了下来,若有人看到而引起共鸣当然最好,不行也能作一个悬疑故事,能出版换点稿费也是不错的。
一切的起源是在一个下午,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独自一人在精神病院最顶楼的天台上,精神病人的自杀率很高,所以精神病院的天台有很好的防护措施,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除了我,我这个相对正常的人也是需要在这个吵吵闹闹的精神病院里有一块安静之地的,医生们也知道我相对正常,也就默许我去天台。那天我在天台欣赏着眼前的景色,湛蓝的天空,随意飘荡的白云,一切在我的眼中再真实不过,但在盲人的世界这些都是没有的,至少“湛蓝”和“白”是不存在的。
然而那天,顶楼的天台上迎来了除我以外的另一位客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统一的病号服,但是看起来却很精神,头发梳的很整齐,胡子也很明显是刮过的,尤其是那双眼睛,让人感觉他的眼睛里散发着光亮。这并不奇怪,精神病人有很多都很亢奋,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是怎么来能来到这天台之上的。
“原来老弟早就占了这块风水宝地啊。”那男子笑着说道
“我……只是无聊,在这里看看风景。”我有些拘谨,有些防备,因为我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这种自来熟,尤其是在精神病院里,天知道他会不会情绪激动起来。
“我看老弟你不像无聊的样子,反而是有点心事吧,来来,跟老哥我说说。”
他一副好像我们已相识多年的样子,平日里我很难接受这样的人,但那天我好像鬼迷心窍了一样,又似乎是这个男人有种特别的吸引力,总之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我把我那些“不正常”的想法全都告诉他,然而他居然也有耐心把我的奇思妙想全部听完,尤其是死后的世界这个话题让他十分的感兴趣。那一天我们一直聊到很晚,奇怪的是竟然也没有任何一个医生或者护士来找过他,要知道精神病院的看护还是相当到位的,一个患者跑到顶楼天台上大半天是绝对不可能没人发现的。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思维还是太过于正常,我还是在用正常的思维思考那些没有答案问题,毕竟我的世界就是如此,我不是上天派来启迪这个世界的智者,没法用这个世界的思维去想象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但是在后来,在我确确实实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了之后,围绕在那天下午我碰到的那个男人身上的谜团,便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自从那天以后,只要我再去天台,便必然会碰到他,他让我叫他刘哥,我也不知道他的确切年龄,但是看面相叫哥也是没错的。我们的对话仍旧如第一天那样奇怪,我们互相从没问过他任何与身份有关的事,所谈论的也尽是玄而又玄的话题,而我们耗费时间最久的,也就是那个关于世界真实性的问题。他认为这个世界全然是依赖我们的感知而存在的,我们看见是红色的东西就一定是红色的么?没人知道,因为那只是光反射在我们眼里的景象,我们的眼睛极有可能欺骗我们,世界的真相可能完全不是我们所感知到的样子,但我们无可奈何,因为我们只有感知,纵使真实的世界再怎么与我们的感知不同,我们也无法知道。我惊讶于他把我的所想发展的如此极端,但我却由衷的赞成他,到了后来,这个命题就仿佛已经不是我提出的了,而是一直困扰他的一个难题,我一直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对这个话题如此的感兴趣,他言谈中的逻辑与思维能力也让我觉得他完全不像一个精神上出现问题的人,或许他跟我一样,只是脑袋里有着太多不可思议的想法,就像一个古代人说未来会出现一种叫电脑的东西,那么他也会被当做是精神病人。
然而我好像想错了,他的精神状态似乎确实不那么稳定。这种对话只持续了一个多月,不是我们之间出现了矛盾而分道扬镳,而是因为……他跳楼了……
我在一段时间被当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因为全精神病院只有我一个人会到天台那种地方去,但是天台是有监控的,一段很简单的录像就证明了我的清白,但我始终不能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也许他真的精神不太正常?然而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整个精神病医院的病人和医生们中,除了我以外竟没有一个人认识他!那他又是怎么能来到这座精神病院的天台之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我甚至开始很认真的怀疑,刘哥是不是就是一个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因为见过两个不同的世界才会那么极端的质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后来的一切证明,当时的我离真相,或者说一个令人信服的真相,已经很近了,但是如果没有后来的一件事,我可能也就这么糊糊涂涂过去了,但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经历,让人我此生能够得以窥探到真实的世界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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