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可是你非要以身试法。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亲眼所见!”区永爱甩开被男友紧握的手,蹬蹬蹬跑上楼进卧室收拾行李。
“要我怎么样解释才可以!这次真的是你太无理取闹了。”罗庭冲楼上吼着。
“分手,我受够了!我再也不给你花钱了!”区永爱愤怒地拉开衣柜门,把自己的衣服抓起来扔进行李箱。
罗庭听到这句话后像被冷水从头浇到脚趾。他无法辩驳。的确,他在过去的四个月里一直花区永爱的钱,却对她越来越没有耐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偏偏,他是一个男人。这对于男人来说,应该是最不体面的事情了。
“啪嗒”一声行李箱的拉链被拉上,区永爱转身拖着行李箱要走。
罗庭站在门口,眼睛不敢直视她:“真的要走吗。”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是她可能没发现。
“嗯。”区永爱提着行李下了楼,打开门后似乎想起什么回头要说些什么,但又想了想直接关上门走了。
“请慢走,早点回家。”管家系统的语音响起。
罗庭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区永爱本想要把家门钥匙还他,但是又突然想起他们前几天周年纪念日时装入一套管家系统,进门的时候刷脸就好了。她还没适应过来,每次都是找钥匙翻来覆去找不到才恍然大悟。
区永爱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为了跟罗庭同居,她搬到他租的公寓里住,因为合同早已签过了。后来罗庭的公司倒闭,她又帮罗庭缴纳一半租金相当于自己的住宿费。她想起这些,又想起撞到罗庭跟前公司的女同事一起吃饭聊天却说是和别人,眼泪就不自觉慢慢流了下来。
热水到达适宜的温度后,浴缸自动放好了水。区永爱把身体浸入水中,手机一直很平静。他没发来任何消息,一通电话或者一条微信也没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如胶似漆的人之间出现了无形的距离,好像永远是一个在客厅,另一个在卧室;或者一个在卧室,另一个在书房。当二人共处一室的时候,无形的磁场好像彼此隔绝对方。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偶尔是一只手搂过她的,但是他的思想却没留在这里。他总在忙些什么。可是一个无业游民又有什么可忙呢?她才发觉不了解他最近的生活,自己工作已经昏天黑地了,也许在她还是个学生的时候对这些不同寻常会敏感些,但现在她迟钝到分手才后知后觉。
罗庭在沙发上坐到太阳完全消失殆尽。他在黑暗里站起身,下肢关节有点僵硬。他不是不想像曾经一样把她找回来。他思考了整整一个下午关于他们的关系。小爱已经给出自己的选择,现在是他做决定的时刻。
联系之前喜欢自己的女同事是为了借钱交房租。小爱已经帮自己支付了原本的一半,剩下的就算如何也要自己补上。他的生活花销全部是从朋友那里借来的,看着小爱逛街买衣服也封严嘴巴不找她借一分钱。别的朋友已经轮番借过一遍钱了,不然谁又想仰仗来自异性的好感欠下这个人情呢?害怕小爱会生气没有提前告诉她,因为无论如何也要面对同样的结果——我在A市已经混不下去了,只能走。
这个想法本就在失业后的几个月内不停地滚动于脑海中直到今天无路可退。A市是小爱多年的梦想,她也算终于在这里站稳脚跟,怎么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回老家受苦。
自从可以编写程序的机器人投入市场后,程序员大批量失业,很多网络公司倒闭,罗庭只是其中之一。
罗庭点开区永爱的朋友圈,看到她和闺蜜以及两个陌生异性的合影照片,在聊天对话框打字:“我们分手吧,一个月后租房合同到期,我回老家。”
那一刻罗庭的心里如释重负。小爱值得这样快乐的生活,即使分手也有力气和钱去买个醉,认识新的人。他在这几个月被钱的压迫中,本想陪伴小爱直到房租无法拖欠的那天再走,却在这个过程中让小爱饱受折磨。他的胃里很空却不想吃东西,于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杰克丹尼喝。
“管家,关掉所有的灯,进入夜间模式。”罗庭命令道。
“现在是北京时间24时45分,预计睡眠时间8小时,祝男主人和女主人好梦噢。”人工智能轻快地回答。
罗庭翻了个身,沉沉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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