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枣红圈,八月十五枣落杆”。又到了红枣收获的季节了,我不禁又想起老屋院内的那两棵枣树来。
那座老屋是父亲自己操持盖的第一座房子,五千砖盖成的,里面是土坯的,又低又矮。我就是在那座老房子里出生的,老房只有三间,我们三口住西间屋,太爷爷太奶奶住东间屋,中间堂屋做饭。
院子很长,有别人家的两进那么长。东窗台下是一棵香椿树,西面靠墙种了一棵桑树,院子正中是两棵杏树,杏树南边就是两棵枣树了。一棵是金丝小枣,一棵是大枣。
春天,桑树的枝条最先吐出嫩黄的绿芽报告春的信息,接着,杏花也不甘落后,张开了粉红的笑脸,而那两棵枣树树皮干裂黑黢黢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一点动静,我心里不免嘀咕,这两棵树是不是死了?那今年是不是就没有甜甜的枣子吃了?想到这,金豆豆就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我急忙去问太奶奶,太奶奶慈爱地把我搂在怀里,边替我擦眼泪,边笑着说:“不会的,它可舍不得死,它死了我宝贝孙女怎么吃枣呢?枣树发芽晚,得等到种棉花的时候才发芽呢!不是经常说枣芽发,种棉花嘛!”于是,我又天天盼望着妈妈能早点种棉花。
一场春雨过后,枣树才像一位老者悠悠然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一夜间枝头缀满一簇簇鹅黄色的嫩芽,没几天小叶子就舒展开了,绿绿的,亮亮的,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绿叶间藏着一颗颗小米粒大的花苞,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她们慢慢地羞答答地睁开了眼睛,用绿叶遮住了娇小的面庞,像孩子似的偷窥着,淡淡的枣花香引来了无数勤劳的小蜜蜂嗡嗡、嗡嗡地转……
当下过一阵枣花雨之后,枣树上就挂满了一个个绿玛瑙,也引得我几乎天天在树下痴痴地仰望,什么时候枣子红呀?太奶奶经常被我的馋相逗得哈哈大笑,用大拇指指点着我的额头:“小馋猫,又心急了?七月十五点儿红,八月十五满儿红,等到八月节让你吃个够。”于是又天天盼望中秋的到来。
那棵大枣树结的果子虽然个大,枣肉比较厚,不是很甜,我不太喜欢吃。奶奶经常把大枣晒干蒸馒头,蒸豆包,煮小米粥。我只对小枣情有独钟,你看它虽然只有大拇指肚般大小,那么玲珑剔透,像红玛瑙,似珍珠。拽过一簇簇绿叶遮挡面颊,多像娇羞的新娘!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动不开脚步。大枣树比小枣树高一头吧,比小枣树也要胖一圈,可树上的枣子总是稀稀落落的,哪像小枣树,那一串串长圆的枣子把树枝都压弯了,大枣树那么懒,谁喜欢?
枣子刚红半边的时候,我就开始央求太奶奶给我棒枣子了,今天三个,明天五个,食欲越来越不能满足了,枣子一天比一天甜了。心心念念的八月十五终于到了,开始打枣了,三叔拿长竹竿往下打,我和太奶奶在树下捡。随着三叔竹竿的挥舞,那一颗颗红枣伴着绿叶纷纷落下,我则痴迷地看着,忽而跳起小脚欢呼:“下雨啦,下雨啦!红枣雨!”太奶奶边捡边宠溺地望着我笑,三叔斜眯一眼:“傻了,这会儿不馋了,还不忙捡!”我傻笑着蹲下捡枣子,却一颗颗捡进了嘴里,闭着眼睛咀嚼着,品味着,那甜味好像拉出丝儿,至今都回味无穷。
后来村子重新规划房屋,老屋正好堵住街口,两棵枣树正好变成了在路中间,没办法,老屋拆掉了,大枣树移到我家新房的院子里,小枣树被移到了二叔家新房的院子里,说也奇怪,自从移动之后,小枣树再也没有挂过一颗果。小枣树,你是不是也念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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