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也是雨季。
每天雷打不动的雨。突如其来。漫天铺地。
心情潮湿得能拧出水。低落。
每天到树林走。
尘埃里有草木香味。
清晨里树林里起了雾。阳光难以穿透。
树林里是清凉的。无论早晚中午。
一根竹子在藤蔓丛里直窜生长。我看它它看着我。长时间地。
我想到家乡小村里那些露天厕所就到处都有生长着这些藤蔓。它们互相盘爬。它们的味道掩盖在周围臭气里。
一个保安骑一辆突突响的摩托车。他绕过台阶。绕到树林里面一段路,从篮球场回到小区里。沿路留下摩托车尾气的臭味。
扫地的两个人有时6点半就扫地。有时七点。我没有看到他们就感到幸运。我不希望他们把叶子扫起来,路上光秃秃的。我看树叶散落在地上很美。我走过用脚重重地走,踢着树叶走,把叶子踢来踢去。叶子是大榕树的大大的叶子。还有像花苞的嫩芽。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扫地的人扫地也是一种沙沙声。雨下到树林里也是一种沙沙声。
姑妈家以前的家有两扇窗,窗外有石榴树。两个窗口是各自一棵还是一棵占了两个窗口。我忘记了。窗是深红色的。把玻璃推出去,扣子扣住,窗口看到石榴树看到一堵围墙和一小片天空。围墙顶上有没有插着玻璃渣子忘记了。我喜欢闻石榴的叶子,把叶子扯一角下来,把叶子拧碎到嘴边闻。有种甜香。不记得有没有吃过姑妈家的石榴。小的生的不好吃,大了熟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姑妈家。
窗外下着雨,记得雨。雨滴在石榴树上。滴滴答答白天和夜晚。录音机在中午或晚饭前里唱着当时的流行歌:“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我感到很难听。我喜欢听,“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淅沥沥沥,淅沥沥沥下个不停……小河为谁流,小河对我说……”能唱到人的心里。忧伤地看窗外的石榴树。浑身是雨。我能看到记忆里田野外的小河,水流在雨天各处汇集。人们穿着深色的雨衣,模糊的一点,在弥漫着水气雾气的田间。看不到动作。每条路上都是泥泞呀。
婆婆总是在整理她的行李箱。箱口大开。把东西拣进去拿出来拣进去拿出来。整理个没完。最后她把箱子拖下山坡。经过树林。
家乡没有荔枝树。我们在昏黄的灯光下拣着一堆堆荔枝。看到大的胖乎乎剥开吃一个又一个。婶婶叔叔们在大声说着话。小的孩子已经睡了。荔枝一早婶婶拿到市场卖。就是某个路口一早堆起东西,菜肉鱼,当季的荔枝铺开在地上。人群聚集。荔枝是婶婶在哪里批发来的。五毛一斤。大多掉地上的。破口的捡出。
我们房间的门后面堆着两三根甘蔗。堂弟把一箱芒果放在床底下,房间里飘着芒果香还有角落里的尿桶臭气。
家乡没有大叶榕树。
一截树枝藏在树丛里断了只有半截。长着几朵木耳。我和人说那里有木耳。
爷爷在枯了的苦楝树枝上取下几朵木耳。还有每逢雨季。家乡潮湿的小厨房里,墙边灶边,还有蘑菇。
思乡——雨季又来了 思乡——雨季又来了 思乡——雨季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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