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大姑父
文/隋广华
去年暑假,表侄女艳秋出阁,我与大姑父同席,陪老人家喝酒。我绝对想不到,那是我与老人家最后一次见面。
去年腊月二十六,我去向阳小区看望大姑大姑父,大姑父因感染新冠,正住院治疗;今年正月初一,因为疫情风险,只给表弟打了电话,没登门给大姑父大姑拜年。
昨天上午8点30分,因脑出血,大姑父辞别了如他所愿的人世。享年93岁(虚龄)。从脑出血到辞世,大姑父又坚持了两周。一则因儿孙竭尽全力救治,二则老人家生命力确实顽强!
在老家的炕上,我与大姑父闷闷不乐的曾孙坐在一起,看着屋里屋外熟悉的景象,回想起往昔的点点滴滴。
大姑父姓郭,讳明。按时间推算,大姑父生于1931年,懂历史的人都知道,那一年爆发了“九一八”事变。大姑父读过私塾,也读过伪满时期的“国高”。授业老师中,有北大肄业的名师李仙洲。因身体原因,大姑父没能深造并投身社会。
我在姥姥家长大,对大姑父年轻的经历不太了解。只知道,他的儿子,我的表弟凤祥自小身强力壮,有经济头脑,会办事而且孝顺。三奶奶(一个小个子老太太)闲不住,总要干这干那,凤祥就阻拦她,不让他干。
我小时候,暑假割羊草,冬天拣牛粪,大姑父看着我的劳动成果,曾夸我能干,说表弟凤祥不如我。长大后,我知道,表弟比我强。
虽然大姑父与大姑腿脚不好,但家里开商店,大姑父能说会道,乡亲也乐于进店买东西,家里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每年正月我们兄弟妹们都去玻罗胡同给大姑大姑父拜年,表弟媳收拾一大桌子菜,我们都是不醉不归。大姑父身体好,酒量大,每次都主动向侄儿们挑战,猜拳行令。
住进城里以后,每逢正月会年茶或喜庆日子,大姑父无酒不欢。爸和叔叔们怕老姐夫岁数大,控制他喝酒,总惹他不高兴:“我干啥来了?!”
近几年,老人们和大哥戒酒,别的弟弟们一般场合也不太喝酒,所以我有时有幸叨陪上座,陪大姑父喝酒。
大姑父身体好,年近90时照样出门坐公交,不用年轻人陪护。
大姑父精明,商家搞活动促销,领大米鸡蛋瓜子油,逢场必到,让他买保健品,绝不上当。
大姑父脑子好使,打牌、搁连,比他年轻的老头不是个儿。
大姑父知足常乐。前年腊月,他编了两则“顺口溜”一一
(一)
二位老人楼中坐,日盼儿孙喜事多。
星期周六来看我,鸡鸭水果全带着。
(二)
衣食无忧乐自然,危难旦夕在眼前。
儿孙孝敬真无比,就是老天把着关。
这是大姑父的心声流露,也是他豁达人生态度的体现。
凤祥与凤琴,夫唱妇随,儿孙们有样学样。大姑父和大姑有福有寿。
据三叔说,大姑父还是老在肺上,去年腊月阳了以后,胸片证明,大姑父的肺已大部分不能工作。
生于乱世,卒于盛世,虽然说离百岁还差几年,但我感觉大姑父这辈子,还是非常让人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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