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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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好几天了，趁着下雨，一个人在小巷里逛着。窄窄的小巷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远远地站在巷子口就能嗅到各种香味，这些味道里有油酥火烧的焦香，有卤肉高汤的芳香，也有新榨香油的浓香。各种各样的味道混在一起，直勾人的食欲，缓步前行，在烟雨中静静体会着这里的嘈杂和真实。

往前走是一个小小的理发店，店主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有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儿子，小家伙站在屋檐下踩着从屋檐上落下的雨珠，玩的不亦乐乎。理发店已经很破旧了，破旧的理发店有着两扇破旧的铝合金制的玻璃推拉门，门两旁的墙上涂抹着孩子们的蜡笔画，我看了好久才看出个大概，孩子们的想象力真是不容小觑。铝合金的门把手上面的螺钉已经掉了一个，门把手凭着一颗螺钉挂在门上，有客人进出的时候随着吱呀声来回摇摆。玻璃门上到处都是一块块胶带揭掉后留下的底胶，黑乎乎，粘糊糊的一片一片。

店里面，一个客人用手机放着周旋的《夜上海》。这景，这情，这烟雨；这门，这墙，这破旧的小屋，和着这样的旋律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外面的雨越来越密了，擎伞的行人往来不绝，汽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碾起一层层的雨花。我跟店主已经很熟了，向他笑了笑，他在忙，而我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着匆匆的行人。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屋里的陈设和上个月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屋内放着一个圆桌，桌子上散落着几个饮料瓶子和孩子们没吃完的零食。桌上还有一个完整的西瓜，西瓜从上边切开了一个圆口，圆口中放着一个银亮的勺子。一个简易的置物架上摆放着大瓶的洗发膏和调染发剂的器皿。墙上固定着一排粘钩，粘钩上挂着一面小圆镜，一根热水壶的充电线，一把小巧的团扇和一条变了颜色的旧毛巾。仿木制的地板上散落着一截截的头发茬，跟泥土一块粘在了地板上。

路那边停放着一辆卖西瓜的拖拉机，摊主是老实巴交的两口子，在车上绑着一个大的遮阳伞，防止雨淋。伞下铺着两条装粮食的废旧袋子，袋子上放着一个个圆圆滚滚的西瓜。西瓜旁搁着半袋剥好的花生，是他们卖西瓜的时候顺便拿出来卖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买了三个西瓜，付了钱。

“师傅，就你一个人吗在这卖瓜？”女人说。

“不是，我那口子给人送瓜去了”。

“哦，一会儿能让大姐帮忙把瓜给送回去吗，太重了，我拎不动。”

“行，那你等一会儿吧”。

卖瓜的女人回来后，还来不及歇一会儿，就把三个西瓜扛在肩上跟着女人走了。

雨还在下着，小孩子们都到路边的积水处蹚水玩去了，理发店里一个五十左右岁的老先生脸上捂着热毛巾在那打呼噜，前面的棋牌室传来一阵阵麻将碰撞的声音，一个卖姜的大妈趁着雨不是很大使劲地往前蹬着脚下三轮车，还不忘了叫卖。我向店主告别，走到了河边，看着浑浊的雨水灌入河渠，一天很快就要结束了。

我穿过来时的小巷，各种各样的香味依然扑鼻，我想该回去了。

——2015年6月27日，夜，雨已歇。